下了衙回到侯府的蕭世存聽說趙氏見了戚琳琅很是欣慰,召了大管家徐二問過,這才知道是誰在背後使了力,恰在此時蕭珏來書房,請過安後他便提起了這件事。
“我聽說是你在你祖母跟前說的話,你祖母才同意的。”
蕭珏坐在蕭世存書案旁邊的太師椅上,抿了一口茶點頭道:“是。”
蕭世存冷眼打量著蕭珏,“你之前見過她了?”這個“她”指的是誰,雖未點明,但祖孫兩個都清楚。
“是。”蕭珏再次點頭。
“你對她印象如何?”蕭世存眉峰漸凝。
蕭珏抬眼與蕭世存對視,沉聲道:“極美。”見蕭世存未做回應,又加了一句道:“窈窕淑女。”
“但你卻做不得君子!”蕭世存立即喝道,隱隱的怒氣已經掩不住。
蕭珏站起身柔聲道:“孫子可以試著去做……”
不待他將話說完,蕭世存已經冷聲打斷,“你和她的終身大事我都自有安排,你對她別存非分之想!”
蕭珏沒想到他會這樣斷然冷酷的拒絕,怔怔後嘴角噏噏還要再說,蕭世存忽然豎眉喝道:“你是想忤逆祖父嗎?!”
“孫子不敢。”蕭珏下意識的垂頭躬身說道,可話出口他又後悔了,想抬頭再與祖父爭辯,聽見祖父已經繼續說道:“你記著,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你無論如何都得不到,所以就該在最初就斷了念頭,別再肖想!謹守你的本分,祖父對你期望很高,不要讓祖父失望。”
這是他長這麼大祖父第一次以這麼嚴厲又語重心長的口吻同他說話,他怔怔抬頭,眉峰漸漸擰緊,最終再次躬身,鄭重回道:“孫子必定銘記於心。”
……
與侯夫人趙氏的見面,戚琳琅竭盡所能的按著趙氏喜歡的樣子表現,穩重、端方,她以為趙氏對她的印象會有所改觀,可未想到那次請安之後,趙氏再沒有見她,也沒有再派汪嬤嬤來風鳴居,似乎更加冷落她了。
對此她雖然非常奇怪,但於現在的她來說,一動不如一靜,她仍舊照之前的過法,命孫嬤嬤看緊了門戶,過起了自罰禁閉的日子。
這日朱嬤嬤從外面回來,神神秘秘的屏退了旁邊侍候的人,低聲對正在看書的戚琳琅道:“小姐不好了,現在府裡頭下人都在傳,說您是侯爺私生子的女兒,所以侯夫人才冷落您的。”
戚琳琅挑眉問道:“都在傳?而且連侯夫人都聽說了,那管家的世子夫人必定也知道了。那為什麼世子夫人不將這個有損侯爺聲譽的謠言壓制下去呢?更何況,”她語氣一頓,語帶嘲諷的道:“這件事同我有什麼關系?我是不是侯爺私生子的女兒你和我還有侯爺都清清楚楚,侯夫人冷不冷落我,跟我又有什麼關系?最心急的應該是身在局中的侯爺才是,他不出面澄清解決,我就安逸的待在風鳴居過我的小日子好了。”
說到最後已是滿臉的無所謂。
“你……”朱嬤嬤沒想到她會忽然不管不顧的耍起無賴,在離開戚家的時候她沒有哭鬧,來京城的這一路上也沒有鬧,剛進侯府她也安安靜靜的,想不到在侯爺考驗她試探她的時候她竟然耍起賴,拿這件事逼迫侯爺為她出面。
可就現在的情勢來看,讓侯爺出面是最快最容易的辦法,這孩子還真是……
思忖到這裡朱嬤嬤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意,搖頭道:“我去回侯爺。”連卑稱都忘了。
戚琳琅無所謂的抬手,繼續低頭看書。
吃穿用度都不受苛待,閑時看書品茶曬太陽,這樣的日子,她倒是希望能過一輩子。
自然,以蕭世存的侯爺之尊,還不屑用吃穿用度來苛刻一個小女子。在聽到朱嬤嬤的回稟後他哈哈大笑,“釜底抽薪,果然是聰明!”
同時他也知曉了戚琳琅的秉性,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冷落。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出來與侯府諸人周旋好了。
他與趙氏本就是低娶高嫁,又因趙氏沒讀過多少書,總覺得低他一等,他的話趙氏定俯首帖耳。當日晚膳他就與趙氏提及此事,趙氏心中雖仍舊存疑,但在明面上卻再不敢過分,遂在飯畢蕭世存離開後,趙氏便命汪嬤嬤親自去了趟風鳴居。
次日一早孟氏幾個妯娌伺候她用罷了早膳,她就當著幾個媳婦的面將孟氏訓斥了一通,“……你是當家理事的,我都聽見這話了,你難道能沒聽見?你身為當家主母不趕緊將這些風言風語止住,還讓它傳得到處都是!更何況那天三媳婦還和你在我背後議論,我看這話就是你們兩姐妹故意傳揚出去下我和侯爺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