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宮裡的太醫不方便出宮,每個王府中都有一兩個府醫,以方便女眷們看病。
之前李氏懷孕期間,就是府中擅長婦科的張府醫管著的。
而府醫是從宮裡的太醫院挑選出來的醫術尚可的年老的醫官,若府醫治不了的病方能請宮裡的太醫出面。
府醫提著藥箱進了屋,隔著條帕子給李氏診了脈,說是體虛氣弱,需好好靜養。
這些日子李氏這兒的飲食全是些補身子的,氣色已明顯好了許多,只是女人生産難免傷身子,更何況李氏已非第一胎,難免恢複的慢些。
四貝勒命人打賞了張府醫,張府醫謝恩退了下去。
李氏依舊巴著四貝勒不讓走,臉靠在四貝勒胸前,雙手環著他的腰,道:“爺可否陪妾身一會兒?”
“你這是愈發嬌氣了,嗯?”四貝勒聽著那含著祈求的嬌軟嗓音,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語氣卻淡淡的。
李氏仰頭望著他,嘟了唇,嬌嗔道:“這還不是爺慣的?妾身這會兒就想讓爺陪著。”有些任性,面龐卻透著絲嬌媚,目光流轉間,極是動人。
四貝勒撫摸著她嫩滑的臉頰,低低地笑道:“好,爺依你。”說罷,示意伺候的丫鬟退下,自己靠坐在床內,讓李氏依在他懷裡,一隻手摟上她的纖腰。
李氏乃蘇州知府李文燁之女,是那種典型的江南女子,纖腰楚楚,不盈一握,聲音若吳儂軟語,即便是任性嬌嗔也讓人難以抗拒。
趴在四貝勒懷裡,李氏素手擺弄著四貝勒的辮子,突然間落寞地嘆了口氣。
“這是怎麼了?”四貝勒聽著那聲嘆息,低聲問道。
“唉,妾身在想,爺是否會一輩子待妾身這樣好?”語氣悶悶的,透著難掩的傷懷。
“怎麼會這樣想?你是爺孩子的額娘,爺豈有不疼你的道理。”四貝勒撫摸著她的背,嗓音低沉暗啞。
“妾身知爺待妾身好,待孩子們好,只是有些事妾身還是擔心。”李氏撐起身子,望著四貝勒,目光如水溫柔,波光粼粼,又含著無限幽怨,猶豫片刻,輕聲道:“爺,妾身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四貝勒迎著她的目光,低低地“嗯”了一聲,道:“你說。”
“爺,弘時還小,離不得妾身,妾身可否親自撫養他?”李氏祈求的目光直視著他。
弘時是三阿哥的名諱,滿月時由皇上賜名為弘時。
四貝勒撫摸著她背的手頓住了,目光深邃了些許,深深地凝視著她。
李氏緊張地握緊了手,咬了咬唇,依舊堅定哀求地與四貝勒對視,眼眶含了淚意,輕輕地軟軟地喚了聲“爺”。
半晌,四貝勒別開目光,語氣淡了些許:“弘昀爺已由著你親自養著了,但弘時不行。你要記住,那拉氏永遠是爺的嫡福晉。”末一句話隱隱含了絲警告。
李氏面色一白,雖知道爺定難同意,卻依舊心有不甘。
她自是聽出了四貝勒語氣中的冷淡與堅決,只是這是她必須爭取的,於是更緊地摟緊了四貝勒的腰,軟軟地求道:“爺,妾身知妾身不該如此為難爺,只是弘時和弘昀一樣是妾身十月懷胎生下的,他還那樣小,妾身如何捨得?妾身只是想著多撫養他些日子,待他大些了,再由福晉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