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辭探知事物的能力也提高了許多,即使是表面不變的靜物也能感覺到生命的流動,風聲亦變得清晰。
今日淩晨下了一場雪,院子裡白茫茫一片,孟辭出了屋子,看到眼前銀裝素裹的一片,不由笑彎了眉眼。
在貝勒府的日子愈發輕松自在,孟辭的心情也愈發好了起來。
耳邊傳來清晰的下雪聲,如調皮的精靈嬉笑著玩耍,踩在雪上吱嘎吱嘎的聲音也變得動聽。
孟辭歡快地轉著圈兒,輕盈的步伐如舞動著優美的舞蹈,哼著小曲兒,踩著輕松的步子往弘暉的院子走去。
天色尚早,還未大亮,好在孟辭現如今能夠清晰地視物,與白日裡無異。
四貝勒出了福晉的正院,因皇上西巡,倒也不必上朝,因此出來的晚了些。
無意間一瞥,遠遠地便掃見右邊的小路上一抹輕靈嬌俏的身影,眉頭一皺,問身邊的蘇培盛。
“那是何人?怎如此不懂規矩?”
蘇培盛與四貝勒差不多大的年紀,二十餘歲,身形瘦削,與四貝勒一起長大,瞥了眼那個丫鬟,恭敬地回道:“回爺的話,是大阿哥身邊伺候的丫頭孟辭。”
“哦?她就是當日太子身邊那個丫鬟?”四貝勒頗為意外,又仔細地瞥了眼那個輕靈的背影,眼眸底閃過一絲幽暗。
蘇培答了聲“是”。
“這些日子她可規矩?”嘴角抿了抿,淡淡地問。
蘇培盛含笑的聲音響起:“自從這丫頭去了大阿哥處,倒是一直安分守己,大阿哥比往日也更用功了,常先生還誇了大阿哥呢。”
四貝勒神色淡淡,不以為意。
現在說安分未免言之過早,究竟如何,還有待觀察。
若當真做戲,暫且留著也未為不可,總之掀不起什麼大浪,省得太子再送個人過來。
若當真如十三所說,也可另做打算。
四貝勒不再關心,徑自出了府。
弘暉是跟孟辭愈發親近了。
丫頭們服侍著弘暉洗漱了,換上衣裳,弘暉就興沖沖地拉了孟辭的手往外走。
四個丫頭姜雲、姜雪、姜雨、姜絮瞧著便不高興了。
自從這孟辭來了後,這大阿哥可是黏的沒邊兒的,平日裡基本沒她們什麼事兒了。
往日裡大阿哥還待她們有幾分好顏色,雖說大阿哥還小,但從小伺候著大阿哥,到底情分不一樣。
只是如今大阿哥卻總是纏著新來的孟辭,幾人自是心裡憤憤,卻不敢說。
弘暉拉著孟辭出了院子,阿誠跟著,孟辭想要甩開他的手,弘暉便眨著眼睛奇怪地問她:“這是怎麼了?”
孟辭無奈,瞪了他一眼:“您說怎麼了?這到底是在外頭,您總得注意點身份啊,怎能拉著奴才的手?”
弘暉瞧著她生氣的模樣,格外新奇。
還從沒有哪個丫頭敢這樣教訓他的,但就是不生氣,還覺得這樣的孟辭特別可愛,比那些只會附和他的木頭奴才強多了。
於是弘暉嘻嘻笑著,道:“是我沒想到,你別生氣。”便松開了手。
孟辭倒是意外弘暉如此好脾氣,不過也高興,至少不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魔頭。
弘暉眼珠一轉,問道:“小辭,你說你識字,又會講故事,在二伯那兒定是極受寵吧?可是二伯對你也太狠了點,要是小爺,決不捨得那樣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