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與唐小喬來到尚儀局藏著彤史的屋子,隨手翻開一本,頓時羞的面紅耳赤,連忙把冊子放回原位擺好。
尷尬地幹咳了一聲,“小喬,旁的暫且不需要,你還是帶我去找嗣聖、文明時候的,宮冊上記載,承香殿在武後登基之前是未住人的,我又怎知是真的未住人,還是也被一起篡改過了呢?此處還是也查一查為好。”
“那還不容易?”唐小喬輕車熟路地帶著雲棠往裡頭走,路過了幾排架子,下巴一抬,“吶!這就是了,你說的那段統共也沒多少年的光景,因此就少了點。”
她說這話時,雲棠已走了過去,隨手拿起一冊翻了幾頁,她現在是有些好奇了,彤史這個職位,她們到底是如何在皇帝做如此私密之事的時候還能做到認認真真記載,並且悄無聲息,做到跟空氣一般的呢?
“這屋子何時會有人過來?”
“何時會過來?”唐小喬撓了撓頭,“我師父大概每日辰時會過來看上一圈,平時的時候該也就無人來了……怎麼,你還要在這待許久?”
雲棠點了點頭,“恐怕真個要許久,小喬,今晚我想在這待著,你放心,辰時之前我保準溜走,絕不給你添麻煩。”
她這語氣是陳述,並不是詢問,唐小喬嗤笑,這是真不跟她見外了,遂眨巴眨巴眼睛,“這個沒問題。”又轉了轉眼珠兒,“不過你不用催我回去,我就在這跟你一起,一邊給你看著人,一邊也幫你找找,這麼多的冊子,你一個人怎麼找的完?”
“還是你最好。”雲棠挽住唐小喬胳膊,拿臉蛋兒朝她肩膀上貼了貼,“好,你就幫我找找,這段時候關於承香殿的蛛絲馬跡,小喬,你真是好,人美心善,謝謝你啦!”
“這話我愛聽!”唐小喬也不靦腆,直接接受了這話,又挽起袖子,開始幹活去了。
雲棠莞爾一笑,不再去打擾她,自己也開找去了。
秋已深了,夜晚頗有些涼意,雲棠和唐小喬起先還是各忙活各的,這時候才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驅趕空氣中的寒氣。
氣氛極為安靜,只有時不時的翻書聲還在證明著這裝滿架子的屋中還有人。
“雲棠雲棠!快看!”一聲呼喚打破了寧靜,唐小喬拿胳膊肘兒使勁兒戳了雲棠一下,語氣頗為興奮,“垂拱二年正月十六,帝臨幸於長閣殿,未至盡興,忽犯風疾,頭痛難耐,太醫未及,熠王披衣而至,切脈施針,風疾乃去。”
“怎麼了?”雲棠眨巴眨巴眼睛,這跟承香殿有什麼關系?
“這熠王是誰?好帥哦!堂堂的皇子還會醫術,真是不可多得,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唐小喬倒是絲毫未察覺到自己離了題,大概是天生對這些個宮闈私事感興趣,眼睛都冒著光。
“唐小喬!你是幫忙呢還是看故事呢?!”雲棠有些急了,她找了這麼久都未發現一絲一毫,誰想這姓唐的竟在這看沒用的看的津津有味。
不對?她說什麼來著?熠王……皇子……她怎麼就未想到,這承香殿在那時候住的是未出合的皇子?長閣殿?這大明宮不同於太極宮,除了中軸線的幾座主殿之外旁的宮殿都不那麼規整,長閣殿與承香殿毗鄰,這兩座跟旁的宮殿都不太近,既然那熠王能這麼快就去醫治,且還披著衣服,顯然極近,恐怕他就是住在承香殿裡頭的吧?
啪地合上彤史冊子,不過若是這個熠王,為何要將關與他住在承香殿的事給改了呢?“小喬,不用看了,這裡被我翻的有些亂,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說罷站起身來,扯了扯衣角,徑自出門去了。
卻未直接回去,而是拐了個彎奔著三清殿去,直接推開殿門,“鬼爺,在麼?在的話出來見一面!”
剛要喊第二聲,就見那元始天尊的神像後面走出個人影,玄色的袍子,荼白的玉冠,一雙葡萄眸子又大又黑,暗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思。
谷夏勾嘴一笑,“這大半夜的,什麼風兒把姚大人您給吹來了?”
“沒人跟你玩笑,我問你,你可知道熠王是誰?”
“熠王?你說的是幾十年前那個熠王?”谷夏皺了皺眉,“瞭解一些,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