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如華霜遍野,映在幽謐的湖水中,斑駁了一池的春色,似詩如畫,墨染燻歌。
祝藝菲追出洞外,便見紫陽已將生個身體浸泡在水中,微微顫抖的身體不斷的極其層層波紋,緩緩蕩開,散在那皎潔的月色中,直到竄進岸邊的細草間,不見了蹤影。
兩道劍眉緊蹙在一起,尾端高揚在斑駁的樹影中,隨著習習微風吹動的枝葉若隱若現。
星眸緊閉,宛若蝶翅般的長睫飄蕩在清澈的水面上,破開晶瑩的水膜,凝珠成淚,掛在其端,仿若在低泣一般。
“紫陽,你怎麼了?”祝藝菲叫喊了幾聲不見答應,曉不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便將水色的外衫脫下,只著了件抹胸的內裙,便踩入湖中。
發鬢上的碧釵幽幽發亮,避水珠遇水則開,她毫無阻礙的行到紫陽的跟前,見其白皙無瑕的面孔紅的厲害,印堂之上也有幾分黑氣繚繞,心下一驚,這是中毒的徵兆。
“中毒了?”兀自喃喃了一句,抬手便去撫向他的額頭,卻突然被他反手握住,力氣大的幾乎要捏斷她的尺橈骨一般。
“那個,紫陽,你沒事吧”見他睜開的雙眼布滿了殷紅的血絲,將那清澈的墨瞳也染成了渾濁的顏色,頸上的喉結不斷滾動,羽眉緊皺,有些擔心的問道。
紫陽現在的理智時斷時續,憑著他的修為都壓不下這股奇異的,顯然並不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而是不小心中了什麼手段。
“藝、菲”他聲如蚊吶,有些不受控制的將對面的女子拉向自己。
“師父,你是不是中毒了啊,我看你眉心有黑氣”祝藝菲掰著他的緊握的手掌,抵抗著他的靠近。
“你有沒有、覺得、不對”感受到女子的抗拒,他內心的反而更加強烈起來,幾乎達到了爆發的邊緣。
“沒有啊,我,很正常啊”本來對自己的力氣還是很有自信的,感覺三個人中,估計除了小和尚,應該沒人能製得住她,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你,就那麼討厭我麼?”紫陽的語氣有些哀傷,凝望著眼前的女子,那絕美的面孔終於清晰起來,雲髻峨峨,修眉聯娟,延頸秀項,皓質呈露,眸如遠瞰仙林之戴月,婉婉清清;唇如春末夏初之赤芍,鮮紅潤澤。
玉骨削肩,披幽蘭之翎紗,香胸挺聳,若霞靄之巒峰,雙手若初生之筍,細嫩纖長,虛蜷嬌垂;
弱骨似蒼山之竹,秀美而韌,至清至純。一雙妖目,似笑非笑,媚色悉堆眼角;月下玲瓏,遺世卓雅,冷藏芙蓉羞嬌。
在這一刻似乎抵抗都變成了一種勾魂攝魄的誘惑,莫說是他,恐就是十方天帝在此,都會忍不住沉淪於美色之中。
“那個,紫陽,你先冷靜一下”眼見著自己越靠越近,紫陽身體變化的情況她也瞧的清清楚楚,這才覺察出有些不對,思來想去,才明白,剛才那盒怪氣味的胭脂竟是催情之物,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凡品。
內心暗罵了一句那害死人不償命的麂子大仙,死了就死了,還弄的這些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禍害她,現在覺得一劍斬了真是十分賠本的買賣。
顯然,祝藝菲還忘記了自己奪人寶物,毀人妖丹的事了。
“我,冷靜”紫陽試圖想松開手,只是卻不由自主握的更緊起來,而另一隻手忽然打破水屏,瞬間攬住了祝藝菲的腰身,霎時,那被避水珠分開的高高築起的兩道水屏宛若瓢潑大雨般從空中灑落,淋在了兩人的頭上,沖散了紫陽束起的一絲不茍的長發。
祝藝菲是怕水,就連五行遁術,水遁都是最後勉強掌握了個大概,再者,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令人措手不及,本能便伸出雙臂搭在了紫陽的肩膀上,穩住自己不被巨大的水浪沖進湖底。
碧釵從發鬢上滑落,化成一柄玉劍,在半空中盤旋兩圈後,斜插在湖邊的泥土中,驚起無數的枯枝敗葉,林中宿鳥。
絲絲清淺的香氣竄入他的鼻腔,讓他原本就有些慌亂的心緒變得更加淩亂,這種陌生的感覺沖擊著紫陽僅存不多的理智,令其愈發變得燥熱起來。
祝藝菲不斷的噗著口中冰涼的湖水,低下頭,擦了把臉,發間一縷青絲落下,貼在那蝤蠐頸上,黑白分明,萬分撩人。
紫陽感覺自己此刻像是著了魔般,渾身的燥熱已要將他吞沒,那種奇異的浴火似乎讓他根本思不能思,想不能想,心中的磐石之境正在一點點的剝脫,逐漸露出他始終不敢直面醜陋的,那逐漸靠近的嬌軀更是令他的喉嚨不自覺的上下滑動著,仿若一口鮮血哽在其中,令人不能呼吸,也不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