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皚皚,晶玉妝砌,暗香園內琴樂爭鳴,已近尾聲,音律漸歇,節奏趨緩,半空中那團火焰返身直沖天際,百鳥也振翅起飛追隨而去。
姿態優美的收好幾個尾音,祝藝菲緩緩睜大迷離的雙眼,看著幾人站在亭下的石階上面色古怪的盯著她,有些詫異的摸了摸臉問道“怎麼了,見鬼了?”
淮文淵撇著嘴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一副神秘莫測欲言又止糾結萬分的表情。
淮文涵道“美人雪中奏箏樂,撩得梅仙也動情吶,藝菲,你看,梅花全開了。”
正被幾人整的莫名其妙的她轉頭一看,果然如淮文涵所說,暗香園內群芳初綻,寒香沁雪,恍惚間還有絲絲七彩的迷霧繚繞其中,仿若蓬萊仙境,瀚海浮宮。
“呀,這怎麼說開就開,也不打聲招呼。”她呆萌的話語再次逗樂了幾人。
“已經跟我們打過招呼了,就差了你。”炎晗笑道。
“快上來坐吧,亭外到底是有些涼的。”淮文涵道。
仰頭望去,不知何時又開始下起了細雪,祝藝菲起身淨了手,回到亭中坐下,早有丫鬟將爐內添了新碳,這本就不怎麼冷的冬天被這暖爐一燻快要趕上陽春三月一般。
“我們這樣飲酒多無趣,不如來個擊花打鼓吧。”淮文淵笑道。
他的提議引起了一眾人附和,祝藝菲卻從沒聽說過這東西,便好奇的問道“什麼叫擊花打鼓?”
“就是相互按照順序傳花,然後有一人負責打鼓,鼓聲停,手持花朵的人將花隨便向其他人丟擲,被花擊中的人要飲酒三杯,另做詩歌一首。”淮文淵笑道。
“好啊,好啊,不過我不會作詩怎麼辦。”她也覺得這樣坐著無聊,若是能有玩的自是要好許多。
“噯,今日不可太過放縱,藝菲還要行拜師禮,若是喝醉了豈不掃興。”炎晗道。
“這有何難,反正今日有這仙境做陪襯,不若就此行禮罷了,就是不知道紫陽道長的門派可有什麼講究不成?”淮文淵轉頭問紫陽道。
“我是在夢中拜師學藝,倒也沒有什麼繁複的禮節,師父只飲了杯茶水訓誡了一番,便完備了。”紫陽道。
“那讓藝菲敬茶就是了,這樣不拘小節反而更能顯出你師徒親密無間,其實我和四弟也算是與藝菲相識一場,林林總總算起來也是淵源頗深,一直都有結為異性兄妹的念頭,就是不知藝菲給不給我這個面子”淮文淵笑道。
聞聽此言,眾人先是一愣,淮文涵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正欲說話,炎晗搶先道“這是喜事啊,正好今日在王府,就由本王做個見證,來人,擺香案。”
祝藝菲有些納悶,怎麼好好的既要拜師又要認親了,這個師父是自己死皮賴臉湊上來的,這回兩個哥哥也是白撿的,況且她真實年紀都二十四五了,他們貌似看起來都是她弟弟那輩分的,怎麼一個個都壓到她頭上了。
不過拒絕顯然是不合時宜的,罷了,認就認吧,在外多個親人多條路,況且就她一個女的,單打獨鬥都佔不了上風,更別提群起而攻之。
王府下人的手腳很麻利,不多時香案擺好了,看起來像模像樣的,祝藝菲道“不用先去拜見義父義母嗎?”
淮文淵笑道“你放心,明日為兄就帶你過去。”
淮文涵始終沒有說話,臉色有些說不出的青,三人跪在案前,燃香叩頭飲酒,又說了締結的誓言,淮文淵看起來倒是真心實意,不過祝藝菲知道這個人遠沒有外表那般純潔無害,相反的,他是個心機頗深的人,只是奇怪自己與他並沒有什麼直接的厲害沖突,他為何非要掛上這麼一層關系,難道是因為淮文涵的緣故?
在古代這認了異性兄妹與同姓兄妹差不多,至少淮文涵是都要徹底被斷絕了念想,尤其是對飽讀詩書的文人墨客來講,這關乎道德倫理,君子行義。只是沒有必要吧,她遲早都會離開這裡的,況且在淮府的時候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難道是因為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