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音樂嘈雜。
舞池的中央是不停瘋狂舞動的躁動的人們,偶爾五彩繽紛的燈光閃過時,映照出的是這些人臉上興奮到瘋狂的神情。
與樓下截然不同的是樓上的包廂,特殊材質隔絕了從下面傳來的聲音,燈光比起下面來稍微亮了一點,但是依舊是符合氣氛的暗色系光線,人影綽約,平添一分風流韻味。
蔣方深兩條大長腿交叉架在了茶幾上,臉色陰沉,手上拿著一瓶酒在慢慢的飲著。
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有緣由的心情不好,終於決定出來散心一次,沒想到這些混公子哥們訂的還是這種地方,這種環境讓他本來就不好的心情直接墜入谷底。
剛開始時還有人試圖過來搭話,但是無一不在他這裡碰了釘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他一個人喝悶酒,其他人則在周圍談笑風生的奇特場面。
蔣方深喝著酒,似乎隱隱中聽見了夏錫的名字,直覺讓他豎起了耳朵。
在後面打桌球的幾位看起來更年輕些,面容稚嫩,身上的氣息也更加輕佻一些。
一杆進洞。
有一位少年動作幹淨利落打進了一顆球,他得意地甩甩頭發,順手就把球杆放向了一邊。
拼球已經無法讓他感到興奮,他嘴角揚起一枚曖昧的微笑,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聽說了嗎,夏家那個老單身漢,終於找到物件了。”
圈子就這麼大,哪怕夏錫沒有刻意宣傳,但是在他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情況,他有物件的訊息還是悄悄流傳開了。
有一個平日裡不是很關注這些訊息的,聽了這話,連忙走到之前的少年身邊詢問情況。
“真的嗎,是緋聞嗎,還是有確切訊息了?”
旁邊的幾個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少年見自己引起了大家的關注,一時之間心裡更是得意,他也不壓低聲量,大大方方地說:“緋聞之前就傳過了,不過可信度不高,也就沒有傳開。這一次的訊息可就可靠多了,聽說兩個人同居了有一段時間,之前還一起出去甜蜜約會遊了。最重要的是,從之前的緋聞到現在落實,女方可都是一個人,你們自己掂量掂量這個訊息的真實度。”
少年說完以後,做了一個啾啾的動作,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蔣方深在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聽清整個故事。但是在接下來的二次交頭接耳中,他將只言片語聯系起來,也將整個故事推測了個大概。
夏錫啊夏錫,沒想到都已經警告過你了,你居然還是做出這樣的事。
蔣方深站了起來,因為起身的動作太大,帶翻了酒瓶,酒瓶砸碎在地面上傳出了清脆的響聲,但是蔣方深全然不顧,他黑著一張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好些人被響聲吸引,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但是礙於他的身份,當時都沒說什麼。
一直到他走遠,才有人小聲地問:“他這是吃錯藥了?”
被問的人也是一臉莫名:“難道就是聽了那個八卦的原因?聽說他和夏家的那位一直關系就不怎麼好,大概是人家都找到物件了,他還沒有,心裡不平衡了?”
蔣方深沖回家後,徑直沖進了蔣方澄的書房。
蔣方澄正在處理公務,叫他著急忙慌沖進來的樣子,也不吃驚。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是咋咋唬唬的。”
他從小就寵蔣方深,哪怕兩人年紀都這麼大了,他還是一直把蔣方深當成小孩子一樣。
蔣方深雙手撐在蔣方澄的桌面上,質問他:“你是不是聽說過夏錫和那個女人的事了。”
蔣方澄沒想到他這麼早就知道了。明明他特地交代了下去,但是管得住家裡的嘴,管不住外面的嘴。
他嘆氣,語重心長地說:“阿深,你也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你要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的道理,你怎麼能在這上面強求別人呢?”
蔣方深緊握著拳,倔強地仰起頭,不回應蔣方澄。
蔣方澄見狀,只能嘆息:“阿深,畢竟這麼多年了。”
一直在隱忍的蔣方深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這麼多年又怎麼樣,當初是他犯下的錯,我就決不允許他忘了夏然。”
夏然,這個名字有多久不再被他們放在嘴上了,乍聽到這個名字,就連蔣方澄,都愣了幾秒。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蔣方深已經推開門沖了出去,獨留這扇門在來回搖擺,嘎吱作響。
過了一會,他的妻子卓詩霜端著一杯茶進來了。
她扶了一下門,問道:“小叔這是怎麼了,你們吵架了?我看小叔氣沖沖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