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分辨得出細微的情緒波動。
像看起來還很平靜的冰面，其實底下已經水流急湍了。他的聲音暗了下去，“你乖。”
江妍最後還是朝他揮了揮手，目送著他慢慢的上了樓。
只是四天而已。
比完賽就可以見面了。
沒有關系的。
手機螢幕上，白光亮起，擱在桌上帶起了略大的振動聲。她被嚇了一跳後，匆匆忙忙的接起，“喂？”
放佛聽到了那頭繚繞不去的歌聲，分辨不出歌詞。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語，但能感受到那裡頭彌漫起得一地旖旎。
“江妍，出來嗎？”
是他的聲音。
她的心劇烈的跳了跳，像早戀害怕被發現的孩子……所幸，長廊裡一個人都沒有，她走開一會也不會有人發現。膽子也變大了起來。
“你在哪？”她悄聲的問。
“千色酒吧。”他說。
“等我，”沒有任何猶豫，反思的所有東西直接被拋到腦後，她從椅子上起來，腳步輕快的往外走。
茶哪裡有酒好喝？
根據冊子上的小地圖，她很快到達那棟建設得像宮殿的房子，把票券遞給服務員小哥。感應門開啟，江妍走進去，真切的感受到了電話裡頭的歌聲。
很大的一方展臺，金發碧眼的男人在臺上隨心所欲的唱完一首歌後，就有日本女生跑上去接過話筒，臺下的同伴吹了一聲口哨，搞得她很不好意思的回到位置上小聲的唱歌。
大概知道了他為什麼會約在這裡。
清吧和大型k歌並和的場所，不會太過吵鬧，空氣裡流透著一種舒服。江妍環顧四周，在角落裡發現了他。
瘦高的側影，外套拉到鼻尖下，睫毛搭下黑色的陰影。沒有點酒，桌上放著一杯檸檬茶。
她開心的邁著步子朝他走過去。
悄然無聲的，
伸出手，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有微弱的紅色燈光被徹底掩蓋在她的手上。
“你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她質問。
“不是。”
“……小哲肯讓你們出來玩？”
“休息一個小時。”
他抬手，摩挲著她的手臂，輕輕一抓，這層阻礙終於離開，時間不多，短暫得像一場暗度陳倉的約會。她乖乖的坐下，翻看了一遍酒水單，點了一杯最容易製作好的雞尾酒。
他默許。
反正有他在，就算她喝真酒也不怕。
隔壁桌的人已經起身，打算泡完溫泉再去吃宵夜。“你喜歡泡溫泉嗎？”她趴在桌上問，視線則在他的鼻尖上，以及拉鏈下，她看不見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