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
其實她不太明白林森一念之間忽變臉色的點在哪。對她來說, 蘇堂，不過是一個鄰家弟弟。
如果還不夠充分的話，那麼進一步補充——
這個鄰家中，還住著自己的傻白甜表弟，兩個人是白天裡一塊手拉手當“你過來幫我推一下兵, 我幫你打個藍”的網癮少年, 熄燈之後還共同蓋著一條被子, 其樂融融的進行著名為試訓實為每天“睜眼閉眼都是你”的同居生活。
就連號碼, 想必也是從曉白那裡要的。
……這麼一想的話, 底氣值瞬間加到百分百。
隨著昨晚的某些碎片被拼接，江妍把腰板挺直了，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這就是……昨晚的垃圾簡訊？”
“現在，”他冷笑的反問，瞳仁裡冷冷清清，嘴角勾起一道嘲諷技能:“怪我沒有半夜叫你起來和他互道晚安？”
江妍:“……”
好不容易挺直起來的腰桿, “咯噔”一下松回椅背上。
總算是領悟到了何為“人在家中坐, 鍋從天上來”的精髓, 稍有不慎，這鍋裡的熱油都有可能能把她油炸得裡酥外脆……
江妍絞著手指:“……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是曉白的隊友, 我就只見過他一面！昨天知道是他生日，就寄了個保溫杯過去！！”
末了，灰溜溜的接著:“他還比我小五歲。”
他接著就是一刀:“哦，五歲又怎麼樣。”
……還怎麼樣。
五歲一長河, 長輩和晚輩，還不夠明顯？
江妍冷汗連連，謹慎答題:“說明，見了面他也得管我叫姐姐。”
林森的指尖在她手機上敲了敲——
“他哪句話裡有把你當姐姐？”
她張口無言，呃——
這一下，問題就變得複雜了啊。
江妍在腦裡搜尋了一圈對他的認知:“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小弟弟！十五歲的小小少年，第一次出遠門青訓，過生日什麼的，就單純的請他多喝熱水……”
“難道，你是連他的醋都吃？”
見她一臉的誠惶誠恐，林森斂去了渾身的冰渣子，稍微假裝得柔和了一下神色，抬手把企圖往後退的江妍朝自己拉近。
“你以為這個年紀的小屁孩心思都是單純的？不好好訓練拿成績當首發，一肚子壞水，半夜三更瞎撩，呵呵，渣男。”
瞎撩？
渣男？
說得很像您老人家是從十四歲直接一步跳級到十六歲似的。她的舌尖滾了滾，“沒那麼嚴重吧？”
他的手往下滑，撫上她不安晃動著的手背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別有深意的盯住她。
忽然驚悚的江妍:“？”
在他們腳邊跑來跑去的年糕:“？”
“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收到俱樂部的邀請書，當時家裡沒人贊同，還是逃課過來試的訓，被發現後鬧翻了，還警告我，不退出就不準回家。還施壓給俱樂部，斷掉了投資……”
他淡淡的敘述著，平靜的聲音裡，起起伏伏沸騰的泡沫依晰可見，透著三分的悲涼。
裝慘誰不會？
林森心裡的白眼都快飛上天。
她認認真真的聽著。
眉頭不自覺的皺成一團，身臨其境的開始一點點的抽痛著。
如果說，剛剛她還覺得自己心裡像馳過一輛小火車，鬧得她怦怦怦得跳，現在她就是火車下的鐵軌，順著他的只言片語，被碾壓得七零八落。
“……你別生氣，”她頭暈腦脹，思維被拐進陰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