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日子太難熬了吧,小少爺求著老爺轉去了一所省立高中,後來是越來越有精神了,連荒廢很久的學業都主動拾了起來。”
李阿姨將水餃下鍋,溫聲道:“有一天他跟我說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想和她考去一個城市,想瘦下來用心追她。那段時間我眼見著他終於開心起來,呆頭呆腦地去對那女孩子好,好像人家還不知道……”
桑梓擺碗筷的動作慢了下來,她循著原身的記憶搜尋,發現高中時候並不認識雲旗這個人。
難道……他喜歡過別的女孩子?
在幾個小世界裡耽擱太久,久到自己都快忘了,每個心魔世界是按照雲旗的固有印象捏造出來的,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代表他曾經真的有過一個很喜歡的人?
桑梓心裡有些酸澀,但還是冷靜地想了想。
即使有也沒什麼,雲旗在鬼界生活多年,未遇到自己之前的那段時光這麼長,有過心悅的人也實屬情理之中。
“好不容易高高興興來了首都上大學,不知道怎的好像有了誤會,沒見著那女孩子又很是消沉了一陣。”
李阿姨嘆息著搖了搖頭,看向桑梓慈祥道:“姑娘,我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畢竟高中的喜歡也不做數的,只是看你們現在這樣要好,就忍不住多說幾句。少爺是個話不多的可憐孩子,有什麼事都愛憋在心裡,日後還得勞累姑娘你多關心愛護他了。”
老人看著雲旗長大,疼愛的心多久也不會變的。
桑梓望進她溫柔慈愛的眼裡,認真道:“我會的。”
不只是在這裡,曾經在鬼界,雲旗也是個喜歡心裡藏事的,不到萬不得已都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心魔日漸衰弱,回去的日子……應該快了吧。
夜裡十點,桑梓鋪好了床,點起小夜燈靠在床頭聽歌。
自己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在晚上等過雲旗了。
以前在鬼界雲旗應酬也很多,那時候她就會在臥房拿出夜明珠,藉著一點微弱的光坐在窗邊等他回來。
成親之前的鐵馬冰河像一場夢離她遠去,情這個東西,總是不知不覺將人乖乖馴服,讓她甘願放下戎馬自由,如尋常女仙般在閨房和丈夫左右消磨光陰。
這沒什麼不好的,桑梓靜靜想著,自己無拘無束活了幾十萬年,能有羈絆牽唸的人其實是件不勝歡喜之事。
落地窗外的月亮皎潔明亮,和過往幾十萬年的似乎沒有何處不同。
桑梓垂下眼睫,難得竟感到有幾分莫名的疲憊傷感。
鑰匙開門的聲音在夜裡清晰可聞,接著就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桑梓取下耳機剛轉過頭,便見熟悉的身形靠在了臥室門口,半天也沒動作,就那樣站著看向她。
“……雲旗?”小夜燈的光照不到門口,桑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起身慢吞吞朝他走去,“怎麼不進來?”
門邊男人見她向自己靠近,忙站直了身子,跨了幾步一把將她按進懷裡。
濃重的酒氣燻了上來,桑梓嗅了嗅,有些惱地打了他一下,“你這人,說我的時候道理多,遇著自己還不是喝得爛醉?”
雲旗箍緊了她,低頭蹭著她的小臉,不停呢喃道:“抱抱,抱抱……”
“撒手,不給抱。”桑梓推了推他想讓他松開,“別鬧,我去給你煮碗甜湯解酒。”
“為、為什麼不給抱?!”
男人嚷嚷了一句,突然小孩兒一樣地鬧騰起來,把桑梓抱著轉了個圈抵在木門上,低頭尋她的唇,賭氣道:“我不僅要抱,還、還要親!就親你,偏親你……”
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