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這才清醒自己當下的處境。
那日發病,雲旗不在的時候,桑梓心裡就有了些許猜測。
整個妖界,知道她發病時日的只三人,右護法會及時收到訊息趁機造反,一定是有人暗中洩了密。
而這三人,小辭不會去做,青岑與右護法爭鬥多年也不能做,唯一剩下的,就是雲旗。
如果她猜的不錯,這個時間,想來妖界現在已經變了天了。
可雲旗為何要這麼多做,為了妖尊之位嗎?
以他的心性,不應該呀。
桑梓扯了扯腳踝的銀鏈,心中鬱郁,想著兩人朝夕相對三年有餘,自己未解開雲旗的心結便罷了,如今連他所思所想都一無所知。
她按這個小世界的故事捋了捋,覺得自己並未出何紕漏,雲旗這一世的心結應當就是自己先前推斷的敏感、弱小自卑。而她這三年朝夕相對的陪伴總歸該解了第一個才是,至於弱小自卑,這小子日夜不分地修煉,體內又有原身妖丹,進步一日千裡,早已是妖界高手,這第二個應當也不會存在了。
明明是朝著自己的計劃走得好好的,為何會突然出現這麼大的變數?
難道又有什麼事在她不知情的時候發生了?
桑梓蹙起了眉頭,開始仔仔細細思索起來。
“阿梓醒了?”
雲旗端著湯碗走了進來,壓迫性的目光緊緊落在她身上。
桑梓也回望過去,問出了心中的不解,“為何這麼做?你明明不是貪圖名利之人。”
少年像是完全沒聽見她的話,兀自挨著她坐到榻上,用勺杳了口酥酪送到桑梓嘴邊,和聲道:“剛做好的糖蒸酥酪,嘗嘗?”
“雲旗,”桑梓瞧見他極具侵略的目光,感到他有些不對,極力柔聲道:“我們先談談好不好?”
那口酥酪還固執地放在桑梓嘴邊,她只好張嘴抿了下去,然後安撫地拉了拉少年的手。
自己家的小祖宗,真是跪著也得寵完。
“好。”雲旗喉結滾了滾,半晌才應了一聲。
桑梓接過他手中的湯碗放在桌上,拉著人細聲細語問道:“這三年多,我對你不好麼?”
“很好。”少年毫不猶豫。
“你我彼此心悅對方,你應該是清楚的。”桑梓慢慢引導他,“我在想,我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雲旗聞言頓了頓,接著略帶壓迫地湊近了她,低聲問道:“我們之間有何誤會?是你只把我當做某人的替身?還是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愛你,卻讓我以為你死了,至今也不打算與我相認呢?阿菀。”
輕飄飄的話一字一句砸在桑梓心上,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苦心隱瞞的真相到底是被他知道了,可他到底知道多少,那個替身又是什麼意思……
不過,如果雲旗知道妖丹的事,他不會是這個咄咄逼人的樣子。
若不說出真相,這心結想必根本無可解。可若說出真相,心結解不解得開還未可知,依桑梓對他的瞭解,她真的害怕雲旗會舍了性命來煉丹。
心結未解,人若是死了,這小世界一樣會崩塌。
這是個死局。
桑梓心裡亂糟糟的,想起他方才的話,連忙問道:“你說的替身是何意?你怎會是替身呢?自始自終我只心悅你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