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攔在桑梓腰側的手驟然收緊,暗紅的血眸死死盯著懷裡人,幾絲妖氣從中溢了出來,襯得臉色愈發陰森,像是隻嗜血的猛獸,想將自己最愛的獵物生吞入腹,讓她從身到心只能完全屬於自己。
暈醉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說完話便又軟乎乎地貼在了雲旗身上,糯糯道:“渴了,要喝糖蒸酥酪……”
雲旗被她乖巧地依偎著,心裡不自覺軟了些許,可一想到這些主動或許都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他內心深處的偏執和陰暗就像野草一樣,無法壓抑地瘋長。
“尊上……渴了是麼?”
少年伸手在桑梓豔紅的唇角摩挲,看著平素冷淡矜持的人露出這副柔弱嬌嫩的模樣,美好而不設防的,任人採擷。
“雲旗餵你水喝。”
他附身擒住了那日思夜想的唇瓣,一點一點深深吻了進去。
桑梓第一次嘗到宿醉的苦楚。
這漫長的一覺睡到了次日午時後,她支著抽痛的腦袋穿衣洗漱完,像踩棉花般無力地挪到了偏殿。
小辭見她起了,忙派人去傳膳,接著信步走到桑梓身後,給她按起額上的xue位來。
“尊上昨夜睡的還好嗎?”
“還成罷,”桑梓微微放鬆了身子,對記不清的事不加多想,問道:“雲旗用過膳了麼,又跑哪去了?”
小辭瞧著她紅腫的嘴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回道:“他一清早就出宮去了,說等您醒了,讓奴婢告訴您他在結香林外的場地修習功法。”
“唔。”
桑梓點點頭沒有多慮,只當兩人昨日午時後已將話說明白了,覺著小孩這番定是開了竅想要努力修習,這於他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可當雲旗連著大半個月日日早出晚歸,練得面色陰沉,整個人沉默寡言時,桑梓才終於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
這日寅時,她特意起了大早將人堵在宮門口,挑眉看向他,“最近……可是有何心事麼?”
雲旗也回望過來,依舊乖巧回道:“沒有心事,就是想要變強一些。”
桑梓就近了瞧他時,才覺出些許不同來。
明明眼前稚嫩的五官絲毫未變,可那眉宇間陰沉的妖息和整個人明顯沉澱下來的氣質,都讓桑梓暗自猜測是否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尊上若是無事,雲旗便先去修習了。”少年還未待她思量,腳步一跨便踏出了宮門。
“你……”
桑梓想問個清楚,稍加焦急地跟了上去,誰知還沒走到兩步,丹田處的那顆蛇妖丹又開始急劇地鬧騰起來。
妖丹一個月中,總有幾日無法鎮壓,這麼算算,也確是到了時間。
拉扯經脈的痛苦又鋪天蓋地將桑梓包裹,她虛弱地軟倒在地,顫聲喚道:“雲旗……”
雲旗本就時時留意著身後的動靜,待桑梓那聲出來,他臉色一變,轉身沖上前將還在發抖的人一把橫抱起來,朝殿內疾步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