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微表情的觀察，周權可以確信凌靖是正常履行他的職責。
但警隊給出結論，需要足夠充分的證據鏈。
不可能因為凌靖的一面之詞，以及周權一個人的認可，就將凌靖誤殺人質的事情徹底定性。
其他人的證供，才是凌靖真正能夠渡過這次危機的關鍵。
“頭，五天前我負責一號攻擊位置。”
凌靖稍稍思索了一番，他開始回答自家大佬的問題。
“當時我身邊還有觀察手高文山，他負責觀察大環境。”
“這麼細微的動作，他是否能夠看到，我也無法確定。”
“不過有一個人，他肯定能夠看到當時現場的具體情況。”
“現場的二號狙擊陣地是方克明，他就在我側面四點鐘方向。”
“那個位置，正好對著葉滔的左手。”
“葉滔右手持槍，左手握著手雷。”
“他手指挑起手雷撞針拉環的動作，方克明肯定能夠看清楚。”
靜靜聽完了凌靖的訴說，周權表面上不動聲色，但他內心中卻忍不住泛起了一道漣漪。
按照凌靖原本的命運軌跡，他最終因為過失誤殺人質而被判入獄四年。
這其中的關鍵，就是方克明的證詞，對凌靖來說非常不利。
當年周權在西九龍警區任職的時候，他調動的飛虎隊支援力量中，就包括了高文山和方克明存在。
那個時候，高文山還是攻擊隊的小隊指揮官。
而方克明，則是與凌靖並稱為飛虎隊狙擊雙子星。
這麼多年過去，高文山透過考核轉入了狙擊隊內部，並且成為了凌靖的第一觀察手。
港泰雙方聯合掃毒行動中，就是高文山與凌靖配合，負責遠端狙擊支援。
周權並沒有特別關照提攜過他，但他也因為凌靖的關係，坐穩了飛虎隊高階督察的位置。
只要凌靖晉升上去，高文山將會是飛虎隊狙擊隊指揮官的有力競爭人選。
至於方克明這個人，由於凌靖確實要比他足夠優秀，所以他並沒有進入周權的視線之內。
在周權的器重之下，凌靖早就已經將方克明甩在了身後。
曾經彼此競爭的飛虎隊狙擊雙子星，現在已經有了非常明顯的差距。
這些年來，凌靖不僅僅蟬聯了飛虎隊狙擊隊第一射手的位置，更是方克明的直屬上司。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缺少凌靖擋在面前的緣故，方克明的晉升也算是頗為平坦。
他現在同樣是飛虎隊狙擊隊的高階督察，是高文山接替凌靖位置的關鍵競爭者。
按理來說，周權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情。
可有的時候，人心才是最為難以改變的存在。
方克明的心裡想法如何，周權也無法保證。
對於心理學的高深造詣，只能夠讓周權洞察觀測到一個人當時的內心變化。
可這個人未來究竟有什麼想法，誰都無法肯定保證。
在接下來有關於凌靖的聆訊程式中，方克明的證供如何，那就只有他自己心裡面弄清楚了。
好在周權心裡面的想法，根本沒有將解決凌靖麻煩的希望，放在方克明提供的證據上面。
那個銀行劫匪究竟有沒有挑起手雷撞針拉環的動作，其他人的說法，不過就是一個參考而已。
相比較而言，又有什麼人比他自己的口供更加權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