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很久之前發生過的一件事。
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呢?好像是在她誤會他跟黎藍去酒店開房的那一天那一晚,自己被他氣得要死,心裡頭委屈得要命,她問他繼續這樣有意思嗎?
空有婚姻的外殼,其實兩人之間的感情僵硬得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人。
他的回答是什麼?他說有意思。
顏涼之前不明白他這三個字的含義,現在依然是不明白。
就像他喝醉前對自己那麼冷冰冰,喝醉後又對自己表現得如此依賴粘人,她不懂他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麼,又把她的存在當成了什麼,是一種習慣?還是一種必須要進行到底的長輩下達的命令?亦或者還有其他。
看她還是不說話,唐謹然有些慌張了起來,將項鍊好好的藏在衣領下,又將她脖頸上的也好好的放回原位,他雙手一伸一抱,摟緊了她的腰,下巴又抵到她的肩上,一副絕不鬆手的倔強模樣。
“你要是敢摘掉,我就……”
他停頓住了,蹙眉想著接下來的話要怎麼說才具有威脅性,才能恐嚇到她。
“就怎麼樣?”顏涼偏頭看他,好奇地問。
“我就告訴祖父祖母。”他低低一哼,臉順勢埋進她的脖頸間,聞著她身上香香的沐浴露味。
顏涼禁不住地笑出了聲,“幼稚!多大了,還給祖父祖母打小報告!”
他哼唧了一聲,耍起小脾氣來了,悶頭不看她。
“我告訴你啊,祖父祖母可是最最寵我的,到時候你找祖父祖母也沒用,知道嗎?”她得意洋洋著。
唐謹然輕輕抬了抬頭,深眸瞥了瞥她,“不一定,你走了,祖父祖母就最最最寵我了,他們會幫我的。”
“幫你?幫你做什麼事?”顏涼不解地問道,話一問完,她又恍然大悟。
他的意思是,要用祖父祖母來壓著自己,不讓自己離開。
確實是個好辦法,但是她才不會承認。
“你找祖父祖母也沒用的,我不吃這套。”顏涼仰了仰下巴,鄙夷地看著他。
“錯。”深眸一彎,唐謹然輕笑著,“你吃這套,因為你心太軟。”
那眼神,那表情,那語氣,十足的篤定。
“……”顏涼避開他的視線,咬牙切齒:“真卑鄙!”
他摟緊了她的腰,左右輕輕搖了搖,聲音又變成了軟綿綿的調調:“我好睏了。”
顏涼眉頭一擰,掃了他一眼,“你還沒洗澡。”
“噢,對。”唐謹然低低嘆了一聲,很是煩惱一樣,喃喃了一遍:“我還沒洗澡,洗完才能睡覺。”
見他這醉醺醺的樣子,顏涼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會洗澡吧?”
他頭一歪,唇角向上一揚,反問她:“你會幫我洗澡嗎?”
“……”這話她沒法回。
顏涼的臉‘咻’地紅了起來。
“逗你的,我當然會洗澡啦。”唐謹然笑得直顫抖,連帶著被他抱著的顏涼也跟著一起抖。
啦你個大頭鬼啊!!!
顏涼牙齒咬得吱吱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讓自己從他的禁錮裡逃出來,他正笑得開心,力氣也小了,得以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她退後了幾步,站在他面前,一手叉腰,一手豎起食指指了指他的鼻子,趾氣高揚地命令道:“你,馬上去洗澡!”
懷中突然空了,一顆心似乎也跟著不見了,唐謹然覺得有些難受,抬眼瞅看著她,深眸溼漉漉,委屈至極:“你生氣了嗎?”
“你……”怒火‘唰啦’一下子被撲滅了。
顏涼焉了,收回那隻指著他的手,尷尬地咳了一聲,語氣柔了柔:“沒有,你快去洗澡,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