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我們的帳篷收拾了一下,讓小碗住下,我則睡到了陳斌他們帳篷裡。剛收拾完,天降虎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並且開始在地上劃字。
我還以為它有什麼新的計劃,認真看了半天,等它寫完,我才明白它寫的是什麼。
這次,它寫了兩個字:裝b!
我艹,這丫的居然還會罵人?不對啊,它什麼意思?
我一副懵逼的表情,這種懵逼併不是不理解它的語言,而是在想,這老虎真是成精了,它從哪裡學來的這個詞?
天降虎似乎不知道我的疑惑在哪兒,它很配合的回頭,朝小碗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意思就是在說,睡都睡了人家,現在還分開,你裝給誰看!
我氣不打一處來,卻不能跟它計較,誰叫人家強悍的很,我不是對手!
村子裡很快又傳來動靜,所有女人和鬼挺屍開始搭建祭壇,祭壇重選馬上就要開始了。南道村的女人對神明是非常尊敬的,每次上稟神明,都要重新搭建祭壇,雖然很費事,不過,卻也表達了對神明的尊重。
反正原材料都是木頭,大山裡多的是,不用白不用。
我看見那些女人紛紛忙碌著,除了搭建木頭外,仍然將無數個黑罈子搬到了臺子上。這讓我很奇怪,這麼來來回回的搬運罈子,有意思麼!
上次的祭天儀式,也搬出了這麼多黑罈子,不過到頭來我也沒弄明白這罈子有什麼用。
遠遠的,我看見無數鬼挺屍拖著身體,磨磨蹭蹭的爬上臺子。他們赤裸的後背上扛著木頭,到了,卸下來,繼續搬運其他的。
而那些女人們,就站在兩邊,負責往他們身上扛木頭和卸木頭,一群人忙的不亦樂乎。
“這麼快就祭天重選了?”我喃喃自語。
小碗出現在我身後:“很快,南道村就要變天了。”
我猛地回頭,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她在微笑,十分輕鬆的笑著,彷彿一件心事了卻了。
“小碗?你在笑什麼?”我問她。
小碗搖了搖頭:“沒,沒什麼,我哪有笑?”
“那些黑罈子是做什麼的?”我指著罈子問她。
小碗眼神閃爍,並不想直面回答我,她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其中有古怪。我扼住她的肩膀,鄭重其事的問她:“你說,那罈子裡到底是什麼?”
小碗支支吾吾半天,才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那是……那是,嬰靈。”
什麼?嬰……靈??
我大驚失色,單從字面意思就知道罈子裡裝的什麼了。那些罈子裡,裝的都是……孩子?
“是孩子嗎?”
“是,是男孩!”小碗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她的眼神裡有惶恐,有不忍,有無奈。我抓著她的手漸漸放了下來。
“何沉,你不要管這件事了,你鬥不過她們的!”
“為什麼這麼殘忍,她們怎麼做的出來?”我氣憤的一拳打在大樹幹上,小碗無比心疼的握住我的手。
“何沉你不要這樣,這件事不是你能改變的,南道村幾百年了,都是這樣過來的,她們只允許女孩出生,男孩的話,只有這種下場。”
“不是說,生了男孩會拿出去賣掉嗎?”此時看來,或許被賣掉才是最好的結果。
我實在不懂,是什麼樣的心腸,才會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扼殺在罈子裡?這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也許,小碗比我更加理解,她在這裡生活的日子久了,見識過形形色色的男人,這些男人來到村子,無非就是想佔有女人的身體。
他們貪婪,邪惡,花言巧語,只要女人肯把身子給他們,什麼話都敢說,什麼誓言都敢發出。曾經有些人對天發誓,死也要死在這個村子裡,這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情致所達,說出來的哄騙女人的鬼話,豈料到每一個誓言都成了真。
女人們說,她們決不允許欺騙神明。
你要死,那我們便成全你,死在這個村子裡吧!
可是,孩子又何其無辜!
小碗繼續安慰著我:“她們見慣了這種男人,就認為男人都是壞的,等這些男孩子長大,他們也會變成這樣的男人,他們會給南道村帶來災難,所以,女人們不允許這些孩子活下來。”
我心神俱顫,實在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過了很久,我終於嘆了口氣:“他們都是怎麼死的?”
“一生下來,驗明正身,若是男孩的話,就會被塞進早就準備好的罈子裡,將罈子口封死,他們是悶死的!”
小碗繼續說道:“她們會在壇口處封上一種特殊的蠱,將孩子的靈魂封印在罈子裡,他的靈魂是邪惡的,女人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靈魂出來毀滅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