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正濃,星光太美,襯她眉眼如畫。餘他,皆為泛影,不值牽掛。
陳酒正飄,意願太美,贈他滿身瀟灑。餘她,凡是虛風,不能回話。
兩個心意相通的可人兒,踏在禦街之上,空餘一腔情話。
時光並不會因此靜止,這樣火熱愛著的青年男女在歸途上,各自回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若是歲月靜好,一切如意,誰人不願相守華發。
大時代下的愛情,多少會顯得有些渺小。
兩百萬人居住的汴京城,碩如浩瀚之宇,惆悵東欄一株雪的宋文豐對於這個天下而言,又能算得了什麼……
“明天便不見了。”宋文豐輕撫著手腕上的銀帶,滿目思緒。
那是一條銀制的項鏈戴在他的手腕上,這是她送的,也是她親手戴上的,是她最好的護身符,如今卻給了他。
“大人物們總是很忙,小人物們總是很閑,閑得我不想回家。”宋文豐此時此刻的心情異常忐忑。
他可以相見回家之後的場景,趙晴語勢必要將自己盤問個清楚,讓自己說出來龍去脈,與蕭塔不煙究竟是何關系……
不想騙她,又不敢承認。回家路上的宋文豐刻意放緩了腳步,但他總歸是在往前走的,也到了歸處。
先去隔壁敲了敲門,站在門口踱步良久,方才得開。
不想,卻是見到了……
“這都幾時了,夫君還知道回家?”趙晴語的表情很淡,淡的他心裡犯怵,有一種被捉姦的困感。
“呃。”宋文豐嘀咕道:“晴語怎在張先生家,他老人家呢?”
退上半步,趙晴語側身道:“書房裡,妾便有些奇怪了,夫君為何不先回家,難道說……”
“呃。這個嘛……”宋文豐根本沒有想好說辭,只能道:“月色濃稠,正是請教學問的好時候,便有一二困惑,來請教張先生。”
“哦~”趙晴語一副恍然神色,像似信了他的說法,轉身關上大門後,說道:“夫君白天裡大鬧樊樓,好不風光呀!”
“嗨……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那樊樓怎麼說也是魏國公家的産業,誰知道去那兒喝酒,還要寫詩作畫才行,你說……”宋文豐說話間雙手扶在她上肩膀,“哪有女婿去老丈人家吃酒,還這麼多規矩的?”
趙晴語停下腳步,嬌呵道:“拿開!”
宋文豐只好如她所言,怏怏地放下胳膊,轉去她面前,諂笑道:“娘子這是怎麼了,夫君今日走了大半個京城,累得半死。是不是哪裡犯了娘子忌諱,惹得娘子生氣。”
“哼!別用你碰了遼國女人的手來碰我!”趙晴語一跺腳,自是轉身出門。
宋文豐見狀急忙上前拉住她,解釋道:“娘子何出此言……肯定是誤會!是誤會啊!”
趙晴語聽後更是生氣,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大聲道:“你還說!晚飯時候大哥來告訴我,說你白天拉著蕭太後一塊兒跑出了樊樓!你還說你沒有!你還說!”
“原來是他!好你個趙篤!”宋文豐反客為主,以無理說有理,刻意大聲道:“跟娘子說,此事……”
宋文豐一番言語,將白天的遭遇虛虛實實的說了出來,將自己塑造成光輝無比的正人君子形象,全是因為那些小人從旁作梗,故意為難於他,自己萬般無奈之下,才會急忙跑出了樊樓。
可人家蕭太後畢竟是遼國的太後,是官家讓他負責招待好的尊貴使者,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才有了牽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