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蔽日,光線瞬間暗下來。
秦悅拿手敲了敲陶罐,發出一聲脆響,外面一陣雷鳴,雨瞬間砸下來。
如今春季已過大半,溫度攀升,將至初夏,裹著獸皮似有些透不過氣來,待在屋子裡便有些悶熱了。
此時她無比懷念透氣的薄衫,再不濟棉衣麻衣也不錯,獸皮衣太厚了些,而她又不習慣赤裸著上身。
阿亮學著她敲陶罐玩,卻不敢大力敲擔心敲碎了,米娜聽著秦悅的幾句抱怨,似懂非懂。
如今她也學著秦悅不敢將胸部裸著,薄獸皮裹住上身,總歸比不上不穿舒適,想起之前黑巖部落時,秦悅給她做的裹胸,只可惜後來都被達姍搶走了。
她先是幽幽嘆了口氣,又眼珠一轉:“巫醫,我們去找苧麻吧,亞努也知道苧麻長什麼樣子,找到苧麻,就能做成衣服了。”
“這附近都沒有,我在這裡找過很多次了,從來沒有看到苧麻。”秦悅撥弄著插在陶罐裡的野花,將陶罐擺在窗臺下的木桌上,野花搖曳生姿,煞是好看。
阿亮愣愣地看著她拿陶罐插花,嘴唇動了動,暗想阿姐實在太暴遣天物了。
“是不是還要去遠一點?”米娜圓臉皺著,冥思苦想的樣子。
秦悅手指輕捏她的臉頰,笑道:“是不是想做衣服了?”
米娜不好意思的笑,唇邊漾起兩個小酒窩,看著很可愛,“巫醫給我做的衣服好看,可是後來又被達姍搶走了。她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後面語氣有些悶悶的。
提起達姍,秦悅也是一陣厭惡,她見過很多淳樸的原始女孩,而達姍是唯一一個霸道且惡毒的,先前無意中發現苧麻,就是因為被她推下河裡了,若不是她會游泳,且知道順著河流上游往上走,這會兒還不知道漂到哪裡去了。
說不定屍骨無存。
只是當時寄居在黑巖部落,且黑巖首領是個自私護犢子的人,不便與達姍起衝突,青葉的死與她也脫不了干係。
往後若是再遇上她,新仇舊恨定要一起了結了。
“巫醫,燒成了。”阿猛抱著幾個陶器,一臉興奮地衝進來,臉上還往下滴著雨水。
樹抱著幾個陶器跟著他後腳進來。
秦悅一陣詫異,“下雨天,得關閉土窯,不能讓雨水滲進去了。”
阿猛摸著後腦勺嘿嘿笑,“這是前兩天開始燒的,就快燒成了,不能就這樣停了,我們用木架子蓋上茅草,架在土窯上面,沒讓水滲進去。”
秦悅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還能想到這個法子,原始人倒是挺會舉一反三。
“以後下雨就停了吧,我們燒陶罐的成功率高,十個裡面能燒成四五個,現在陶罐都不缺。往後沒人都可以分一個,現在不用這麼著急。”她輕輕笑道,阿猛是個做起事來恨不得不吃不睡的人,認真還細緻,整個部落找不到比他手更巧的人。
只怕長期下去,累垮了身體,冒著大雨趕過來,怕是會生病著涼。
叮囑了他幾句,又笑著誇讚他:“你做起事來很認真,很懂得舉一反三,以後燒陶的手藝就這麼傳下去,你就是祖師爺了。”
阿猛聽了這話,激動得滿臉通紅,不過也沒得意忘形,把燒製的光滑細膩的陶鍋捧過來,“巫醫,這是照著你畫的樣子燒成的,你看是不是這樣?”
這陶鍋上方還有個厚厚的蓋子,完美的合在陶罐上,渾然一體,陶罐烏黑的發亮,質地比之前更好了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