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高空幾隻蒼鷹盤桓,駭人的山嶺鋪滿層層積雪,冷冽寒風中寥寥數人走動,獸皮帳篷臌脹起來仿若要被風掀倒一般,只聽得帳外北風呼呼作響。
秦悅將黑乎乎的藥給赤龍灌下去,又拿獸皮裹了冰雪敷在他額頭上降溫。
梁簡左右見沒他什麼事,便席地坐在一邊閉目養神,曲著長腿,手隨意地搭在上面,頗有幾分疏狂不羈的味道。
一陣寒風湧進來,那對她懷有敵意的女原始人捧著東西進來了,秦悅一看,是烤的焦黑的草籽,剝了黑皮裡頭便是嫩白的芯,軟糯糯的味道還行。
只是麻煩了些,這裡的人都是一手倒進嘴裡嚼了吃。
女原始人跪坐在獸皮邊上,眼睛看著昏迷不醒的赤龍,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想,秦悅不管她待不待見自己,和顏悅色主動問道:“拿給他吃的?”
女原始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又瞥過眼去,點點頭。
“他不能吃這個,你去把草籽剝了皮拿過來。”見她不為所動,頓了頓,又道:“他現在還醒不過來,草籽也咽不下去,我有辦法讓他吃東西,你按我說的做。”
絡腮鬍子掀開獸皮簾進來聽見秦悅的話,心知她本事大,大嗓門嚷道:“她是巫醫,說能治好赤龍的手臂,你就聽她的。”
女原始人不聽秦悅的,倒是對絡腮鬍子的話很聽從,話音剛落她便起身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果真捧著剝了皮的草籽。
秦悅接過來倒進清洗過的陶罐裡,兌了清水放在火堆旁細火慢慢熬煮,等米湯粘稠了溢位清粥的香甜味道,她深深吸了一口穀物清香。
“他這幾日如果還是不醒,一天煮兩次草籽給他喝,要是長時間昏迷不吃食物,沒病死也餓死了。”秦悅眼皮也不抬,清脆的聲音從嘴角流出,也不管他們聽進去了沒,徑自吹冷了清粥又給他灌了一次粥。
尤不甘心地看了幾眼沾了幾粒米的罐底,心想等她回去了也要煮上一回清粥喝不可。
“你不等他好了再走?要是他沒醒過來怎麼辦?”絡腮鬍子眉毛緊緊擰起,並不打算這麼輕易讓秦悅離開。
秦悅輕笑一聲,“我會給你們留下充足的草藥,唔,也會教她熬藥。”順手指了一下垂眸不語的女原始人,復又對他笑道,“你難道怕我跑了,我們的聚居地在那裡,要是他沒好你再去找我不就行了。況且我還要找你們首領,和你們部落做交換呢?”
聽完她的話,絡腮鬍子擰起的眉毛漸漸舒展,點了點頭,“你把草藥留下來,我帶你們去見首領。”
秦悅將後面幾天的草藥拿給女原始人,又耐心教她熬藥,才同梁簡一道跟著絡腮鬍子去了首領黑狼的帳篷。
眼前是一幢相較豪華的大帳篷,但在秦悅他們看來依然簡陋不已,兩人施施然地走進去,黑狼裹著虎皮抱著虎頭虎腦的小男娃,舉得高高的,帳篷裡盡是孩童的笑聲。
一個裹滿獸皮眉眼溫順的女人在一旁看著父子二人,笑的一臉溫柔似水。見多了彪悍的女原始人,乍一看眼角眉梢都是溫柔的女人,秦悅有一剎那沒回過神。
絡腮鬍子逗了幾下小男娃,又一臉恭敬地同黑狼說明了來意。
夫妻二人這才注意到帳篷裡來了兩個外人,他把孩子遞給身旁的女人,看著秦悅帶了幾分疑惑,仔細回想後,朗聲笑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