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師居然識得我,那可就有些不妙了啊....”見著琺玉上師的神情驚駭,身材不過四尺的‘優伶王’,便是一口氣嘆出聲來。這小矮子且是轉頭看了一眼孽海,似乎是在詢問那大和尚,要不要在這洞府裡殺人滅口。
“我自然記得你,你在邪修手裡救過我一次。”感受著來自‘優伶王’的微弱殺意,琺玉上師的眼神,也是隨之浮現出了一抹畏懼之色。這中年名師的心裡,且是摸不準孽海三人的性子,如果那一身月白僧衣的大和尚強行出手,恐怕他藏在這邪修洞府之外的真身,便要真的隕落在這海淵當中了。
琺玉上師如今已然身犯險境,此時也自是沒有臨陣後悔的道理。這中年名師雖然有些心驚,可他作為一個出自‘縱橫家’的大賢上師,卻是絕對不能折下脊樑,對著血淵界的邪修卑躬屈膝。
這中年名師的表情略帶笑意,在其言語之中,且透露著跟‘優伶王’的親近之意。但看那動了殺意的邪道蠱修,亦是隨著琺玉上師的言語一愣,而後,就想起了面前這位琺玉上師的身份。
“這世道,可當真是奇怪。”‘優伶王’的眼中滿是費解之色,且是不明白琺玉上師,是如何修煉到如今這等境地的。想起自己幾百年前所救的那位小名師,乎資質似乎很是殘缺才對。
“對我來說,前輩口中的世道,卻是剛剛合適呢。”在‘優伶王’的上下打量之中,琺玉上師的神情卻是顯得平靜無奇。這中年名師對於‘優伶王’的意思自然明白,可心裡卻是對這等‘奇怪’的誇獎無動於衷。
“自從被前輩救下以後,我便是如同因噎廢食一樣,變的事事都謹慎無比。但也正因為這小心謹慎的性子,我‘安琺玉’才能有幸被‘縱橫家’的上師看中,靠著凡界的‘氣運之法’,一步一步的積累出了這等底蘊。”琺玉上師的語氣有些唏噓,這中年名師在說起自己的過往之時,便有如一個在旁觀看的外人那般冷漠。且看其面目之上的表情波瀾不驚,反倒是讓那一直都在沉默不語的‘天目王’,暗自的感到心驚膽顫。
“哦?”‘優伶王’的眉頭也是隨之一跳,只感覺這琺玉上師的性格,陰沉、冷漠的讓人有些害怕。曾經他救下的那個少年,似乎早就無聲無息的死在了歲月當中。
“這世道不偏不倚,讓人不能輕而易舉的隨心所欲。修士的後代未必可以修行,凡人的後代也不一定默默無聞,生死枯榮自有輪轉更替,這便是我一心向往的凡界。”琺玉上師的神情平靜,卻是藉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的試探起了,孽海三人的心性。且看這中年名師的語氣平和中正、不卑不亢,可他作為人的大部分情感,也都隨著這等過於高遠的理想而漸漸消逝。
“所以,這就是名師殿對血淵界、對天魔、對詭異修士圍而不滅的原由?”琺玉上師的話語,在‘優伶王’跟‘孽海’聽來,倒是沒什麼令人難以接受的地方。可那‘天目邪王’的智慧,卻是比之‘孽海’要高深許多,這五眼光頭只是聽了一半兒的言語,便是有些憤怒的攥起拳來,想要將琺玉上師打殺在當場。
“沒錯。”琺玉上師的表情有些意外,只是別有深意的看了‘天目邪王’一眼。而後,這中年名師就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天目王’的質問之言。
“名師殿的手段當真狠辣!”‘天目邪王’的五隻眼瞳,因為那出離的憤怒,而逐漸顯現出了道道血絲。這年輕的邪道天驕,且是死死盯著琺玉上師的神情,似乎那出自‘縱橫家’的大賢上師,才是血淵界裡的惡棍一般。
“名師殿的所作所為,確實算不得光明正大。”面對著‘天目邪王’的憎恨,琺玉上師也只是輕輕的笑了兩聲。且見這中年名師的神色如常,即使知道那年輕邪修對自己充滿殺意,卻依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兒。
“你就不怕我三人出去將你殺了,還是你覺著自己有把握,能在孽海和尚的手裡跑掉?”琺玉上師的不為所動,使得‘天目王’心裡的恨意愈發灼烈。且看這光頭邪修的語氣有些森寒,似乎已經不打算再跟琺玉上師繼續試探了。
“我既然算錯一步,便應當承受身死道消的風險。更何況,在這西渚海域之內,我‘安琺玉’又何止是錯了一步。身為名師殿的大賢上師,我若是貪生怕死,那名師殿的諸多甲士又該如何自處,名師殿又有何理由統治凡界,維護這天地間的輪轉更替?”對於‘天目邪王’的威脅之語,琺玉上師的面目,還是以往那般的平淡和煦。這中年名師的手段雖然不純,但心裡也自有一縷不正不邪的無私之意,甚至連自身的性命,也不過就是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阿彌陀佛。”相比於‘天目邪王’的針鋒相對,跟‘優伶王’的作壁上觀。此時的孽海和尚,卻是對琺玉上師的回答十分看好,這光頭和尚所修的佛道亦是不善不惡。琺玉上師那捨身取唸的處事風格,倒是萬分的合他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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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師勿憂,貧僧沒有傷你性命的打算。只是這西渚海域內的場面,上師可要為我們處理的乾淨一些才行。還有星錯天那邊兒的靈金族,貧僧懇請名師殿好生徹查,此舉對凡界有利。”且看著這洞府之中的氣氛有些微妙,孽海和尚便知道自己應該帶著‘天目王’二人趕快跑路了。那琺玉上師的神情雖然平靜,可語氣裡卻總給他一種極度危險之意,倘若不能除掉那位上師,帶著同伴逃跑,便是孽海唯一的選擇了。
“高僧的話我自然明白。只是這次冒險而來,不帶點兒東西回去,實在是難以心安。”琺玉上師的眼眸微垂,且是不打算放孽海三人離開西渚海域。這大賢上師的意圖極為明顯,就是想要擒下孽海,讓他交待出名師殿裡究竟有無血淵界的探子。
“你想要帶些什麼回去?”孽海且是輕輕的扣住了‘天目王’的肩膀,讓那處於極怒邊緣的年輕邪王,無法向著琺玉上師動手。這光頭和尚,亦是被琺玉上師的言語給說的心藏殺機,可那琺玉上師,卻是真真的殺不得。
“訊息,最好是關於你的訊息。”琺玉上師的心裡一陣有些緊張,只覺著孽海的心裡,已是被逼到了忍耐的極限。且看這中年名師的臉上滿是笑意,可心裡卻是思索著該如何以自身性命拖住孽海,為名師殿爭取一個好兒好兒清理門戶的機會。
“好說。”孽海的心裡滿是猶豫,這大和尚對於琺玉上師想要的訊息,是打心裡的不願透露一二。只是他身上還擔著大任,倘若真的被名師殿給擒下,恐怕便是連佈置後事的機會都沒了。
且聽著孽海一聲嘆息,隨後便自元神裡分出了一些記憶。這大和尚的眼中滿是憂慮之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相信琺玉上師。那一縷承載著諸多記憶的靈性,對於孽海亦是萬分的貴重,其中承載的,乃是他兩百歲之前的人生。
“看來,高僧還是知曉事理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琺玉上師的心思,便是放到了該要如何脫身之上。這中年名師,且是接過了孽海以靈氣遞來的靈性,而後,只是滿臉笑意的向著那大和尚道起謝來。
“但願你我,是同道中人罷!”孽海和尚的臉色不太好看,在聽了琺玉上師的道謝以後,心裡便也是想著該如何離開這西渚海域。且看這大和尚徑自掰下了自己的右臂,只是向著藏在洞府外的琺玉上師真身一扔,而後就趁機撈起‘天目王’,跟‘優伶王’一同向著海淵外逃去。
那一隻斷手,自被孽海丟擲以後,便是化為了有如神像金臂一般的佛道金身。且看那離了身體的斷臂,其各處關節還猶自的能夠靈活開合,且是將手掌併成劍指,以孽海留下的一些靈氣,直直的朝琺玉上師眉心刺去。
“當真是好手段!”面對孽海丟下的斷臂,琺玉上師一時也不曾反應過來。且看著大賢上師的神色一驚,旋即就是以右手迎出,用身軀內的皇道之氣,來跟那孽海的純正佛光硬抗。
至於逃走的孽海三人,琺玉上師也是有些無可奈何。但就一個孽海和尚,這大賢上師應對起來便難以自保,更別說在那孽海和尚的身旁,還有著修為同樣不低的‘天目王’跟‘優伶王’。
“看來紫薇天那裡,要儘快動手才行了。以那大和尚的能耐,想必封鎖這片海域的諸多將軍、甲士,一時也難以將他堵住。若是被他去到了紫薇天,恐怕救那‘白骨邪王’的幕後之人,便是再也難以查出了。”琺玉上師在對付斷臂之餘,心裡還猶自的想著關於邪修的事情。似乎再找機會挖出孽海,才是這大賢上師,此時最為重視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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