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心知肚明的,俱都尷尬地低頭不語。不懂的也沒人去問,因為說起檢查這個時已是臊的不行,早就轉而去想其它的問題了——究竟是誰會如此殘忍地殺害一個青樓姑娘?
前番官府提供的無頭屍體,亦是同樣的手段,全身上下密佈著大小不一的傷口,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面板。
趙崢敲著案桌,低頭凝思。
這案子越來越棘手了,瞧著堂下站的幾人,心裡愈發沒了主意。
那老者雖不知是何背景,但那兩個叫花子八成便是丐幫的人。
洛水丐幫,中原武林第一大幫派,比之江南的漕幫勢力猶勝。
趙崢越想越頭疼,揉了揉自己腦仁,哭笑不得。
眾人正值心思湧動間,但見那老者走到鐵俠劉不易面前,微微欠身,道:“老朽目拙,還請鐵俠親自探看這具屍體,看看這可憐姑娘,除了數不清的刀劍外傷,可還有其它什麼異常之傷。”
老者說話間老態盡顯,只有一雙眼睛異常明亮。
鐵俠劉不易沒料到自己突然被點名,驀地一怔。他亦是愛武成痴之人,天下的武功,雖有許多不會,那也只是不適合自己去練,卻少有他認不出的武功家數。
洛西園心中暢快起來,此番只消鐵俠指證綠蕊胸前曾被巨大掌力所傷,而且那一掌絕不是由她所出,她便不會再被指證為殺害綠蕊之人。
劉不易略一沉吟,抬頭看向了堂上端坐的趙崢。
趙崢握拳輕咳了一聲,神情依舊不動,點了點頭,示意他照做。
劉不易在仵作配合下,對屍體進行了一番仔細地檢查。
堂中寂靜一片,眾人只緊緊地盯著劉不易和仵作的每一步檢查,雖然這場面太過令人作嘔,卻沒人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仵作脫下手套,欠身道:“小人已經驗屍完畢,此屍體系女子,全身上下刀劍外傷不計其數,沒有中毒跡象,直接死因乃是胸前所受的內傷,看肋骨斷裂及內臟損傷情形應是為巨大的掌力所傷。”
趙崢動容,倏地站了起來,看著鐵俠劉不易,鄭重問道:“鐵俠可看出,是何門何派何人所傷?”
鐵俠劉不易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只向堂中諸人逐一掃視了一眼。
“這掌法確實少見。”
他頓了一頓,眼神快速地捕捉眾人的神情變化。
“此乃金陵枯葉堂的‘葉綿’掌,中此掌者表面看,只是輕微瘀傷,實則透過內力已經震傷靜脈和五臟,任是大羅神仙也無力救回。”
劉不易此言一出,眾人俱都震驚異常,並且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金陵枯葉堂,以劍術傳承,只有掌門一人才有資格修習本門至高武學絕技,“葉綿掌”。
也就是說,鐵俠劉不易話甫一出口,便是證明,金陵枯葉堂堂主路飛天,才是殺人真兇。
只有洛西園與白木頭二人,面面相覷,疑惑非常。
白木頭先前第一次夜闖風波樓,就是尾隨那個偷兒聽了一個牆角,便知道了枯葉堂暗藏內奸,企圖消滅枯葉堂並奪取路飛天手中的江湖令。
恰在這時,有一個人向趙崢面前走了幾步,卻是風波樓的秦虎。
“啟稟大人,聽劉大人所說小人忽想起一事。”
洛西園心中暗道不好,在綠蕊被殺那天晚上,放走顧貞觀和她的人,正是這秦虎。
趙崢此時已經是煩躁異常,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說下去。
秦虎極是有禮有度地道:“事發那晚,風波樓全面封鎖,其間連只鳥雀都沒讓它活著飛出去,除了……除了顧大公子帶著他都的一個朋友著急家去,不得已才給了他們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