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猴子是你的?”
洛西園直言不誨,開口便是質問的語氣。
白衣男子卻是絲毫不介意她的無禮,溫言答道:“小桃,道號隱容。”
洛西園臉上一僵,看來此人便是這猴子的主人了。這人也太狂撅了些,養個猴子,還取名封號,桃子,桃子,怎麼不叫個玉米香蕉,好歹聽著也霸氣些,像個大兄弟的稱呼……
“你又是何人?”
洛西園雖然未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絲毫殺意,但他是獼猴主人,卻是不能放下戒備之心。
白衣男子道:“過路的遊俠,無名無姓。”
洛西園心裡不信,卻也懶得多費唇舌。
她揮了揮手,有氣無力道:“既如此,你便離開吧,這兒也沒甚好遊的。”
養的猴子尚且有名有號,自己卻是個無名無姓之人,這人竟是睜眼說瞎話麼?
白衣男子聞言,微微一怔,不解道:“你不再問我些什麼?”
洛西園蓮布輕移,坐上花架掛的鞦韆,便再也不想動彈,昨夜當真甚是疲累不堪。
天灰濛濛將亮未亮,一院秋菊,清香撲鼻,洛西園歪著頭去嗅那香氣,竟不自覺地趁著幽香睡了過去。
正怡然自得間,身子忽一陣晃盪,重心不穩,慌得她趕緊睜眼扶住鞦韆索。
她抬頭時,恰有一雙好看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還帶了些薄薄的惱意。
“你怎麼還沒走?”
洛西跳下鞦韆,打了個哈欠。
“你沒有問我。”
白衣男子一本正經地解釋。
洛西園道:“我沒什麼可問的。”
她轉身欲去初華書房尋堯今所說的手札。
才走了幾步,額頭就撞在了一堵堅挺的白色胸牆上。
“阿唷!痛死了,你這人好生奇怪,咱們素昧平生,你平白的闖到別人家院子裡,究竟要作甚!”
洛西園揉了揉頭上腫起的紅包,方才不妨,沒有以內力去抵抗,那人胸膛太結實,撞上去便立即紅腫了起來。
白衣男子微微蹙眉,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盒子:“抱歉。”
洛西園看他極其誠懇的樣子,故意避開不接他手中盒子,眼珠一轉,兇巴巴地道:“我師叔是不是你傷的?這猴子是不是你派來的?”
白衣男子神情微滯,似乎不太明白洛西園所言何意。
他又遞了一次盒子,溫言道:“這是外傷聖藥。”
洛西園退了數步,仍是不接那盒子,語氣兇的像頭髮怒的小老虎:“你可是崑崙混沌劍派的人?”
白衣男子搖頭,目光一片澄澈,不像是撒謊。
洛西園心中原本懷疑他便是六天前,重傷堯今之人。他既承認獼猴是他養的,那獼猴尾隨她,趁亂攪了堯今和初華的“解毒”事宜,亦是有可能的。
即使他不是真兇,洛西園也不想與他糾纏。
洛西園伸手接了那盒子,忽而有禮道:“該問的,都問完了,閣下請吧。”
洛西園下了逐客令,轉身便去書房整理打包堯今的手札。
棲霞小築雖好,可想到初華師父在此毒發身亡,心裡便十分難過,這一地的鮮血更是觸目驚心。
她用布將手札包裹好,拿自己的比目劍挑在肩上。出門時又一眼瞥見牆上掛著的一把寶劍,那是初華的日常佩劍。
她取了下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忽又想起一件事來,忙回身去房中翻找。
找了許久,才從妝奩箱子中翻出一卷畫,畫上的景緻洛西園一眼便認了出來,正是她第二次見初華時,初華在庭院中所繪。
初華與宗蕪一對璧人在崑崙棲霞峰練劍……
畫中的宗蕪,與方才庭院中遇到的白衣男子,沒有分毫相像,完全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