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園見椿芽推門進來,從床上一躍而起。笑吟吟地衝到椿芽身後,將房門關了起來。
“椿芽姐姐,你就是劉備的諸葛周瑜的黃蓋,你說我要是沒了你如何是好呢!”
洛西園將手中信往椿芽手中一遞,雙手抱住後腦勺,仰面躺在了床上。
椿芽笑而不答,接過信展開來細細看了一遍。
只見她蹙眉道:“這信中並沒有說什麼機密事情,只是央求那熊賜履在皇上面前替李家美言幾句,要緊的是李夫人病重,府裡沒有醫者,李小姐求他派個人進去給李夫人瞧病……”
洛西園眼望著床頂笑道:“好個李小妹!倒也聰明機警!”
椿芽忙問為何這樣說李家小姐。
洛西園便將那天李畫岫正準備告訴她李策風在哪裡,李小妹趕忙攔著不讓她說,雖讓她往外送信,也都是不打緊的資訊,可見是對她防的緊。
椿芽笑道:“我往常在莊子上就聽關大爺爺他們說過,李家二小姐,年紀雖小,卻是有一萬個心眼子,騎馬射獵比同齡的公子們都不差!原來真是這樣!“
洛西園想了半晌,對椿芽說道:“我先睡一會兒,你們先招呼好那對兄妹,今晚我會再去熊府一趟。”
……
夜間,洛西園還是沿著前一晚的路線,摸到了熊賜履臥房的芭蕉後躲了起來。
此時臥房裡,熊大學士與其夫人已經吵成一團,眾下人皆垂首默立,大氣不敢出一口。
熊賜履雙手抖動著官袍面色有些難堪道:“夫人!再怎麼說那也是我的血脈骨肉,現放在外面任他們去給我熊府丟人現眼嗎?自娶了夫人,我哪一樣不是依著夫人,但凡有點品階的男人,哪一個不是三房四妾,唯獨我是獨守著夫人一人!”
“堂官兒和桃妹,那是我在認識夫人之前和佩鳳在原籍生的,並不是娶了夫人之後有的,這也犯不著動怒吧?”
熊夫人垂淚道:“也沒誰攔著你三房四妾地娶呀,縱是娶一個旗營回來,我也犯不著管你!我氣不過那兩個孩子,年紀小小就懂得要挾父母,今日尚且敢在京城大庭廣眾之下損傷你清譽,來日鬧的殺父弒君的地步可怎麼得了……”
熊夫人比熊賜履年紀小上許多,雖說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但容顏依舊嬌豔,所以作出小兒女姿態來,那熊賜履倒也受用。
洛西園在窗外看著這恩愛夫妻鬥氣的陣仗,不禁一陣嫌惡。她想到那孤傲倔強的少年和他可愛天真的妹妹,很是替她們投胎給這樣的父親感到不值。
她又想到椿芽的生父,劍客塗驍的人品倒是個好的,就是太冷情冷性了些,也不知椿芽的生母是誰,當年如何生下了椿芽便將她扔在鄉下不管了……
洛西園分神想著這些時,那熊賜履與熊夫人已鬥了幾個來回。
最後熊賜履嘆了口氣,拍著熊夫人的背,柔聲道:“我還有些中堂交待的事情要辦,先去小閣樓了,夫人先行歇下吧!”
熊夫人氣的張了張口,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任他走出臥房去了。
洛西園見他沒有帶下人跟著,便悄悄地尾隨而去。
小閣樓也就是昨晚熊賜履與索額圖密談的地方。
熊賜履坐在案桌前,也不讀書亦不寫字,只愁眉苦臉地盯著落地燈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