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其實本『性』也沒有多驕橫，她其實無論是撒嬌還是生氣都是做給皇帝看的。
但皇帝畢竟是皇帝，雖然有人朝他撒嬌發脾氣他會覺得很新奇，但要是楚憐一直這樣捋虎鬚，明向賢也會不耐煩。
對付皇帝這種上位者，需要有張有弛才行。
楚憐明顯深諳此道。
如今瞅見皇上佯怒，她便一下子停了所有的控訴，就靜在那裡，以一種委屈中帶著些害怕，害怕中帶著些難過，難過中帶著些自責，自責中又帶著些傷心的神情盯著明向賢。
那小模樣，讓人心疼極了。
明向賢連一分鐘都沒扛住就軟了下來。
“……憐兒，朕怎麼可能不愛你？”
“你這樣不信任朕，怎能讓朕不氣？”
楚憐抿著唇，微微抬眸，明明沒有哭，卻莫名演出了一種梨花帶雨的調調。
“陛下生氣，就是因為我說你不愛我？”
明向賢嗔怪地看著她，沒說話，卻明顯是一種預設。
兩個人對視了很久，末了楚憐忽然笑出了聲，小虎牙『露』在外面，萬分可愛。
“皇上不會當真了吧？”
“我開玩笑的！”
“我沒生氣也沒委屈，我知道你愛我，你愛死我了，你特別特別愛我……所以我也會對你很好的，不會那麼容易生氣。”
這麼突如其來的變化除了讓明向賢鬆了一口氣之外，也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啊……”
“總是這麼古靈精怪。”
在松心之餘，明向賢也微微有些悵然。
眼前這人說的是對他很好，卻沒有說會愛上他。
她從來沒承諾過愛，也從來不說愛來哄騙他……
這讓他每次都會有些遺憾和挫敗感之外，也多了些挑戰欲。
然而還沒等他再說些什麼，楚憐便又嘟著嘴巴哼了一聲：“所以陛下現在來這裡，是想找一個不像我這般古靈精怪的，而像是風才人一般聽話懂事的女人來小意纏綿嗎？”
明向賢輕輕皺眉：“剛才不是已經全都說清楚了？”
“朕是……”
他還沒說完話便被楚憐打斷：“我知道，陛下是因為聽說風才人有驚喜給你看才來的。”
“可要怎麼解釋你這陣子頻繁向下人詢問風才人情況的事？又怎麼解釋皇后娘娘頻繁來這長鳴軒送東西送人的事？”
“好了陛下，您是九五至尊，這天下都是您的，喜歡誰不喜歡誰還不是隨著自己的喜好來便可，有什麼說不得的。”
話音落地，她也沒管明向賢什麼神情，調皮地眨了下眼睛後便走向了一邊拎著食盒恭敬站著的太監。
她伸伸胳膊把食盒拿了過來，語氣中帶著些玩味，“要不是現在全皇城的人都知道陛下您對風才人態度大變照顧有加，皇后娘娘又怎麼可能想起來觀照這個已經破敗了的長鳴軒呢。”
“一大早啊，天矇矇亮而已，就送來了這麼精緻的點心，嘖嘖……”
一邊說著，她把食盒放在了石桌上，將蓋子開啟。
隨手拿起一塊點心送到季暖跟前，楚憐笑意盈盈：“這可是皇后娘娘最喜歡吃的和安酥呢，聽說入口即化，好吃得很。”
“這麼難做的東西皇后娘娘都能命人一大早做好了趁熱送來，連我都要嫉妒了。”
“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既然皇上喜歡你，皇后喜歡你……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對你太差了。”
“吶，吃了吧。”
“吃了它我們就冰釋前嫌，和好了，怎樣？”
將那個點心接過來，季暖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明向賢本以為會看到一場年度大戲，卻沒成想……竟然這麼平靜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