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撐傘的畫面、抱著自己看病的畫面、車上父母葬禮,兩人拉鉤的模樣,對於未來的承諾,現實與夢境交匯,又互相沖突著。
伽椰子忽然失去了力氣,她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自己心中那地溝中骯髒的想法、可笑如小丑一樣,半夜爬上床的舉動,自己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自以為的,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是。
她慘淡的笑了笑;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小時候的約定?吉崎川,我們警車上拉過鉤的,你說你永遠都不會拋棄我的。”
當聽見警車上拉鉤的吉崎川,心中宛如被重錘撞擊一樣,怎麼回事?夢境中的伽椰子怎麼會知道這些?
她不是夢境中的伽椰子!她是現實中的伽椰子!
當這個可怕的資訊浮現於腦海之中後,吉崎川的瞳孔都顫抖了起來,自己維繫的一切,正在被自己無情的破壞。
為什麼平成不告訴自己這些?
但,現在討論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在之前,自己不就看出了平成不受控制的問題麼?
只是自己壓根沒有想到伽椰子也會如之前一樣加入夢境而已!
那現在,又該怎麼辦?
一旁的富江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特別是聞到那難以形容的血腥味後,兩幕畫面自腦海浮現又略過,一副畫面是高中時,愛慕自己的男孩,將青梅竹馬捅死的畫面。
另一幕,則是車上,脖子狂噴鮮血,歪著的頭顱、死寂的眼眸,一直在看著自己。
下一刻,所有的畫面並如泡沫一般破裂、迅速消失。
但那種深深的恐懼依舊留在她的瞳孔,她顫抖的瞳孔,似乎發現那曾經的一幕又要上演,抬起手,想要阻止,但又是那樣的無力。
嘴裡卻是顫抖著低聲喊出出這個讓她最有安全感的名字。
“吉崎川……”
此刻,教室所有的人都已消失,原本嶄新的教室此刻也變得破舊不堪,天花板甚至破洞與蛛網並齊。
而在這破舊教室的下面,伽椰子、富江、吉崎川,此刻表情各異。
絕望的伽椰子,震驚的吉崎川,恐懼的富江。
像是無聲的話劇,在演繹著一場輪迴。
此刻伽椰子惡毒的念頭升騰又落下,即使在這種時候,她對於吉崎川生不出任何的惡意。
自己,不怪他。
畢竟自己的一切,都是那樣可笑。
那,這可笑的生命,便不要了吧。
她抓起一旁的鋼筆,在吉崎川震驚到錯愕的目光中,朝著自己的脖子捅去。
“不要!伽椰子!”
吉崎川看著這因自己而起的一幕,心中刺痛,他想要抓住那鋼筆,但此刻哪能比得過伽椰子捅自己脖子的速度?
於是,他心一橫。
一下子撞在伽椰子的身上,撞得後者身體失去平衡,身子朝著一邊倒去,那刺向脖子的鋼筆此刻也劃破脖子一邊,狠狠插在了吉崎川的身上,鮮血頓時浸染衣衫。
兩人在地上翻滾一週,伽椰子平躺在地上,流著眼淚,喘著粗氣。
即使吉崎川在身旁流血,
而失去理智的她壓根不管這些,她沉默寡言,猛地扯出鋼筆,雖然躺在地面,失神的眼神看著從吉崎川衣衫的空隙中滲出來的陽光,她對著自己的脖子再度用最大的力量捅去。
但,此時的吉崎川已經有足夠的操作空間。
他可以抓住伽椰子的手、他可以將那鋼筆彈開,亦或者直接搶過鋼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