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臺放心,但有一兵一卒,絕不使清軍兵臨武昌。”兩將臉上滿是毅然。
“壯哉!”堵胤錫大贊,“回城之日,本撫當為兩位牽馬!”
三人當即抱拳離去,堵胤錫看著他們的背影,瞧了一陣,揮手道:“入城吧!”
幾人提步疾走,才進城門就覺的武昌城內氣氛不對,而越往城裡,越覺得詭異,街上沒見什麼人影呢?
這可是湖廣第一大城,雖然幾經焚毀和戰亂,戶口損失慘重,但何騰蛟盡遷鄂北之民時,將十餘萬人口安置於此,怎麼也不至於成了這般模樣。
陳友龍見堵胤錫的表情,連忙解釋道:“撫臺,都到衙門請願去了。”
堵胤錫聽了便直投府衙方向而去,眼下總督不在,巡撫投清了,武昌可謂群龍無首。
幾人走了沒一陣,還隔著兩條街,就聽到前方人聲鼎沸,等轉過一個街角,便發現沒路了。因為街道全讓百姓給佔了,被圍的水洩不通!
這正是陳友龍急著請堵胤錫入城的原因,他便差點被圍在衙內,現在只有武昌知州遊友倫被圍在其中。
短短幾日之間,武昌百姓先是聽說清軍數十萬人馬入寇,緊接著劉承胤先逃回武昌,然後陳友龍部也撤了回來,還在城中發生了火拼,武昌百姓怎麼能不心驚。
一時間,各種謠言滿天飛也就難免了,有信傅上瑞投清的,也有說陳友龍才是清兵派來,趕走巡撫,然後獻城的,有說官軍準備放棄武昌,退守湖南的,總之百姓震動。
上一次湖廣大戰剛過去一年,百姓剛剛安定,頭上的頭發剛剛能夠重新束起,難道又要剃發,特別是見識過清兵屠殺,劫掠的百姓,頓時驚慌失措。
一部分人便來找官府,希望一定要守住武昌,因為當初王彥在武昌城外坑殺了八旗,清廷數十員要員都死在武昌,清兵重新佔領武昌沒有不報複的道理,多半是會屠城。
陳友龍起初不以為然,出面保證一定堅守城池,但他沒料到,百姓卻不信他,還是不願意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部將建議直接派兵驅散,但如此一來,恐怕士紳百姓就真以為他才是準備投清之人了,所以他拒絕了建議,但他又沒其它法子,只得讓知州遊友倫出面安撫百姓,他則從後門溜走,出城請人。
這時,衙門口遊友倫正向眾人保證,若是一般的府城,知州發話基本就行,但武昌是省府,知州的話就沒什麼重量了。
這時百姓注意力都在遊友倫身上,並沒有發現堵胤錫一行,但他一身緋袍、玉帶、補錦雞,身後還簇擁著一群將領,百姓即便不認識,但士紳一瞧著官服,就知道肯定比遊友倫要大的多,頓時嘩啦啦的湧來。
陳友龍等人立刻上前,把堵胤錫護在身後,大聲喊道:“此南撫堵大人,大家不要失禮,有什麼話,派幾個德高望重的鄉紳,進府詳談。”
“南撫?是堵撫臺來了!”人群中一聲驚呼,是個讀書人,可能還有功名。三十多歲年紀,儀表堂堂。
人群中一陣喧嘩,堵胤錫在湖廣的威望很高,湖北被戰亂破化,大量難民都是堵胤錫安置,此外湖北一直都吃湖南的糧,百姓自然很感激他。
“撫臺大人,武昌不能丟啊!”這時那讀書人,站在人群中行禮,哭訴道。周圍人群也紛紛附和,“請撫臺救救楚人”,瞬間跪下一片。
堵胤錫見此,一陣動容,朗聲道:“本官,雖是南撫,卻願與武昌共存亡。諸位大可放心,本官已經發兵前往三江口拖延清軍,稍後何督師亦會回師武昌,我們官民一心,當保武昌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