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尚行的左翼先與清軍藍甲接戰,藍甲兵是明軍的兩倍,但橫沖馬軍渾然不懼,幹不贏滿蒙八旗,打一群數典忘祖的畜生有什麼好恐懼。
秦尚行大吼一聲“殺”,山東漢子點燃了手中的引線,左翼前排的五百多騎兵紛紛點火,矢陣前面騰起一片硝煙,五百多三眼銃,引火待發,而後面的騎兵則伏下了身子,挺起了長槍,舉著馬刀。
步軍對騎兵,臨陣三發,騎兵對騎兵,最多就是一發,射完還得換兵器,臨陣容易慌亂,三眼銃則不一樣,放完直接掄起做鈍器使,威力大,又好用。
迎面而來的正藍旗,前排的到是很少拿出弓箭,而是挺著長槍,後排則有不少扯圓了弓箭。
騎兵矢陣對沖,就像鋼刀的刀刃一定要用最好的鋼材一樣,擔任沖鋒的箭頭,必須是悍勇之人,且要專注沖鋒,若是先射一箭,等敵騎已經沖到眼前再換長槍,那就有些慢了,所以清軍採用後面騎兵吊射,以圖為鋒矢處的騎兵開道,減少沖擊阻力。
騎兵對沖,就像兩車迎面相撞一樣,只在剎那之間,容不得分神。
此時馬蹄踐踏大地,濺起大片塵土,明清兩軍的騎兵,都已決死必勝之心撞向對方,騎兵們嚎叫著,馬蹄轟鳴著,彷彿四道洪流,震撼四野。
這時清兵一方,首先射來一片箭雨。
橫沖馬軍作為督標一員,現在等於是藩主的侍衛親軍,裝備與幾年前相比,已經不能同日而語,同屬督標的鐵人軍裝備了全套鐵甲,克勝營換新造的魯密銃,橫沖馬軍的裝備,自然有所提升。
騎兵士卒都是內穿絲綢,外罩衣甲,連馬頭上也套了罩甲,介於輕重騎兵之間。
這也是王彥敢拿橫沖馬軍,沖擊立足為穩的清兵的原因。
清騎射來近千支箭雨,如飛蝗般落下,明軍裝備雖好,但依然有五六十騎被射落下馬。
這樣的結果讓觀戰的王彥心頭一疼,對面的博洛卻是一驚,事實證明,弓箭的傷害確實有限,特別是騎弓,遇見好甲,便很是無賴。
秦尚行沖在最前,肩上插了一支羽箭,但他渾然不覺,而是眼睛死死的盯著迎面而來的清將。
三十步,引線火光閃閃,青煙彌漫,一片密集的銃聲響起,銃管內的鐵砂、鉛彈,藉著火藥爆炸的推力急速射出,迎面而來的清騎,在雷鳴般的銃聲中像撒豆子一般落馬。
秦尚行盯著的那員清將,直接被銃擊飛,身子倒飛出去,但腳卻被馬鐙纏住,屍體被戰馬拖行。
明軍將士沒來的急歡呼,兩軍騎兵已經撞在一起,清軍鋒矢被三眼銃重創,秦尚行掄起三眼銃,便砸中一名與他交錯而過的清騎後背。
兩軍長矛穿刺,戰刀翻飛,鈍器揮打,團團血花綻放,人嚎馬嘶,慘叫聲和喊殺聲交織在一起。
幾乎是同一時間,右翼的趙慎寬也與清軍紅甲接戰,同樣的一幕同時展開,這位山東悍將,突入敵陣,馬蹄如飛,馬槊飛刺,騰起團團血霧。
漢八旗不斷損耗,更新換代,提拔大批綠營後,已經不複當年之勇,而明軍騎兵卻在四年的磨礪後,將再現李如松時代,明軍騎兵無敵的風采。
兩部明軍透陣而出,所過之處,墜亡的屍體,悲鳴的戰馬,入目一片。
兩員大將,沒有猶豫,沒有唏噓,紛紛舉起兵器,撲向還在列陣的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