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攻防戰,隨著清庭對綠營的世兵制改革,以及準塔部的到來,頓時變得異常慘烈。
五月初多爾袞驚聞多鐸在揚州城下折損上萬,真滿州勇士也死傷數千,心生憂鬱,隨即發山東之兵,令固山額真準塔統領偏師由南下,收李成棟等高部將領,直逼淮安。
五月十五日,幾乎就在李自成敗亡之時,準塔部清軍直逼淮安,劉澤清乘船出逃,其麾下總兵柏永馥開城投降。
淮安失守,自此江北四鎮,除了在池州、蕪湖的黃得功之外,其他三鎮兵馬,全部投清。
多鐸寫給多爾袞的奏報中說,來降的南明總兵多達二十三員,副將四十七員,馬步兵馬共計二十三萬八千三百名。
江北降清的明軍,總數已經超過南下的多鐸和阿濟格兩路清兵的總和。
江北三大藩鎮望風而降,並不是兵將不堪一戰,而是他們憑借“定策”等原因,形成尾大不掉的勢力集團,有挾制朝廷之心,無忠貞報國之志,加之史可法經營江北失敗,屢出昏招,使得他們只想保住自身榮華富貴,一旦強敵壓境,立馬以投降保全自身為上策。
五月二十四日,準塔率領麾下清兵,裹挾徐州李成棟一部,劉澤清大部,南抵揚州。
揚州被圍一月,連日大戰,卻未得朝廷一兵支援,而清軍在等來山東準塔部後,兵力已經曾至三十萬。
多鐸從河南收複劉忠後,引十萬兵南下攻掠淮揚,後得李棲鳳、張天祿、張天福、劉良佐之兵,現在又有準塔帶著劉澤清一鎮,徐州一部,前來助戰,使得他兵力空前強大。
準塔部到來,不僅使得本已經陷入拉鋸的揚州攻防戰,全面倒向清軍,他從劉澤清手中得到的大批船隻,還使得清軍控制大運河和部分長江水面,逼得鄭鴻逵的水師不敢靠近江北,讓揚州於朝廷的聯系徹底斷絕。
去歲弘光朝新立,不知山海關的吳三桂已經降清,曾下令運送漕米十萬石接濟吳三桂。
多次辦理海上運送南方漕米到天津和遼東松山的大臣沈廷揚,負責運輸。
他手中的船隻,都是能航海的大船,但卻被劉澤清看中,船隊行至淮安地區時,劉澤清派兵據為己有。
如今這些大船又隨著劉澤清的部眾降清,統統歸了清庭。
清軍掌握水道,使得揚州成為真正的孤城,形式不容樂觀。
五月二十五日,王彥獨守揚州的第三十日,隨著準塔部清兵的到來,揚州迎來了最為猛烈攻擊。
清兵伏屍近萬,揚州城也被火炮轟得千瘡百孔,守軍同青壯死傷無數。
“清兵退了!”
忽然一聲吶喊在城上響起,綠營兵,終於在巨大的傷亡面前屈服,如潮水般退去。
城外,清兵帥帳裡,和託大發雷霆:“三十萬大軍,居然打不下一群賤民守衛的城池,真是豈有此理!”
城內,王彥駐立在南面城樓上,他身上的明光鎧已經失去光澤,嘴上長滿了亂糟糟的胡須,眼眶深陷,顯得十分疲憊。他用那布滿血絲的雙眼向南方眺望,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無一艘戰船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