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千目羅剎探完幻境的底回到渚初月身邊,發現她又在看那塊石頭做的法器,看得峨眉緊蹙,全神貫注,他偌大一個魂體突然出現在房間,她都沒反應。
“咳……”千目羅剎發出了一點聲音。
渚初月慌亂地收起石板,木著臉裝作無事發生。
千目羅剎嘴角細微地牽起弧度,開口說起正事:“是有些高品級妖獸在裡面,不過對你造不成威脅,靈草倒是長得很茁壯,是群居類別,靠數量加強了幻境,它們的根系遍佈半個月石泊,看來在地下蟄伏已久。”
“看來唯一的意外就是會失去作用的靈根。”
千目羅剎說:“嗯,本尊沒有那玩意,也研究不了原因。”
渚初月不解道:“前輩沒有靈根靠什麼修煉?又哪來的靈力催發劍氣與符咒?”
千目羅剎一時不察說漏了嘴,但他絲毫不慌:“本尊自有秘法,不適合你用,就不教你了。”
渚初月抿唇,不再追問,卻將這一點疑問悄然放在心底。
“明日與你同行的閒雜人等不在少數,本尊不便出面,你自己謹慎些。”
“好的。”
話音落下,屋裡又只剩下渚初月一個人影,她靠著桌子坐下,拿出浮世錄,接著剛剛被打斷的內容繼續看下去。
她也是和江惠惠同住,才發現對方也喜歡看浮世錄上亂七八糟的投稿,尤其對最近佔據版面首頁的連載文章《我曾撿過一個男人》看得如痴如狂,每到一個城市就迫不及待地找店鋪更新。
渚初月心癢得很,想知道這篇文章到底寫了什麼,又礙於面子不敢拿出來看。
好不容易跟江惠惠分開住了,渚初月連忙偷跑至月石泊浮世錄分店更新了內容,躲到房間裡一目十行地閱讀。
作者在開頭就強調故事並非史實,純屬她本人臆想虛構。
全篇以自稱“我”述事,“我”是最強魔主手下第一護法,外號一枝花,於人魔大戰期間撿到了一個受傷的男人,因為對方的皮囊好看,“我”頂著同族壓力將他帶回了魔域,不僅為他治傷還在朝夕相處之間愛上了他,與他結為了夫妻。
後來“我”才發現,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是人界劍修大能,他一邊與“我”虛與委蛇,一邊隱藏實力暗中調查魔族的底細,利用“我”護法的身份離間了魔主麾下各大魔將之後立馬與人界宗門裡應外合,誅殺了“我”效忠的魔主,和效忠“我”的手下。
昔日風光無限的魔族護法淪為了階下囚,就算“我”肚子裡還懷著劍修的孩子,也要被長釘貫穿手腳,釘在主城中央的架子上,承受在人魔大戰死去的修士親友的唾罵與鞭打,而曾與“我”約定要相攜到老,恩愛一生的夫君則成了人族最偉大的功臣。
渚初月本以為劇情到這裡就該停止了,結果作者轉筆又寫,在架子上流產死去後,一枝花發現自己重新擁有了意識,並且回到了人魔大戰魔族勝利,她與同伴凱旋而歸的那一天。
一枝花慵懶地倚靠在自己的妖獸坐騎之上,腳下踩著的,正是她剛剛向魔主索要的人族俘虜——她愛過,恨過,發誓要挫骨揚灰的那位劍修前夫。
故事到這裡,一枝花停止更新了將近兩個月,吊足了讀者胃口,浮世錄平日都是八卦故事的板塊裡如今堆積了大部分催促一枝花更新,和評價這篇文章的帖子。
“浮世錄主事的敢不敢說出一枝花的地址,我這兩個月抓心撓腮,有沒有和我一樣感受的姐妹一起組團去逮一枝花,問她為什麼不接著往下寫,然後跪求她安排一枝花好好虐待一下劍修給我們讀者一個痛快,在這裡附上我本人的傳音貼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