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後院,每天練功不輟的盧俊義練完功,燕青馬上遞上擦汗的毛巾和熱水:“主人,梁山全殲了朝廷征討的十萬大軍,高俅那奸賊也被斬首了。”
盧俊義擦幹身上的汗,將毛巾隨手丟進熱水盆中,輕嘆了一聲,坐到椅子上:“真是想不到,區區草寇能鬧出這麼大動靜。雖說八萬禁軍有些水份,但那兩兩種家軍卻是個頂個的硬骨頭,梁山竟然啃下來了,而且還啃得這麼幹淨。看來,之前倒是盧某小看了梁山顏闊了。”
燕青一邊擰幹毛巾一邊說道:“是啊,聽說梁山現在還對外宣傳說自己是以什麼……哦,民主共和黨,實行什麼……三民主義,講什麼民族主義,民權主義,民生主義。這個我也不太弄得清。
但是聽說梁山境內的百姓,都可以耕者有其田,而且稅賦很輕,實在困難的人家,還能領到梁山軍的什麼農耕補助。專門有個什麼民政部,負責百姓生計的,說是什麼講民生,想盡辦法要讓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年滿七歲的孩子,還能免費上學,這梁山真的不一樣。”
“呵,是不一樣,但梁山這樣做,也不知能撐幾年,這些可都是要花大把大把的錢糧的。自古只有皇家讓百姓繳稅的,還沒聽說過給百姓補助的,這些都得花錢的啊。”盧俊義邊說邊半閉著眼睛恢複體力。
“是啊,也不知道顏闊那家夥是怎麼想的,就一夥草寇,還翻弄出這麼多花哨事來。”燕青笑著說道:“我看他呀,只怕是所圖非小。”
“所圖非小?我看他是想成王稱孤的思路,只是可能麼?如今北方遼國和金國亂成一團。朝廷裡又奸臣當道,民怨沸騰,倒是一個機會,只怕顏闊太年輕了,掌不住這把大舵啊。”盧俊義說道:“你看梁山這才短短三、四年時間,發展太快,基礎只怕未必牢固,一但崩塌,也是很快的。當然,能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梁山也算不簡單了。”
燕青擰幹了毛巾,將它掛到一個木架上涼著,說道:“是啊,就比如主人,諾達一個家業,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起來的,得一步一步來。”
盧俊義笑道:“這不一樣。我盧家幾代積累,前有忠伯、尚伯,現在又有李固。我根本都不用插手。但要成為一方霸主,考慮的方方面面可就比一個家業多得多了。”
燕青是故意引起這個話頭的,說到這裡,他馬上接道:“對了,主人,我前些天看到李管家夜裡帶著人在倉庫卸貨。似乎是些香皂之類的東西,莫非主人已經接上了柴大官人家的生意?”
“香皂?沒有啊,你在哪裡看到的?”
“就在東市那裡的商鋪呀,當時我和朋友喝酒回來,有些晚了,街上行人並不多,所以,一眼就看到他們在卸貨,還以為主人已經搭上柴大官人家的生意呢。”
盧俊義一下從靠椅上坐了起來:“怎麼會這樣?我不是一再交待,柴進和梁山可能有染,千萬不能沾那些東西麼?走!快隨我親自檢視。”盧俊義飛快穿上衣服,大步往前院走去。
卻不想,他剛出後院門,就有一隊百多人的官兵沖了進來。
盧俊義臉色一變:“你們這是要幹什麼?無故闖入我盧府之中,卻待何為?”
“無故?呵呵,盧員外,尚某深知你與知府大人有些交往,平日裡些許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也懶得與你計較。但是,謀反大罪,尚某身為差捕卻是不敢不來。”尚毅陰著臉說道。
“謀反大罪?此話不知從何說起?”
“哼!前日滄州柴家已用確鑿證據與梁山草寇勾結,意圖謀反,柴家上下,數千號人,都被下了大獄。柴家已經供出香皂、果酒、雪蠟、英雄醉、燒刀子,這些東西都是柴家從梁山那裡得到的。剛才有暗線來報,說盧員外東市的倉庫中也存有大量梁山特製的香皂,不論真假,我尚某也得請盧大員外親自跑一趟了。”尚毅得意地說道。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家員外向來規規矩矩做生意,又有偌大家業,怎麼會幹那種冒死的勾當。”有一人著急忙慌沖了進來,攔在尚毅和盧俊義中間。
此人身著一件粉白綢衫,濃眉大眼,鼻直額亮,倒也真是一表人才。燕青一看,正是管家李固,不由心裡暗暗呸了一聲:這個裡做門栓外做鬼的小人。但他也只能心裡罵一罵,因為他只是僕人,雖然盧員外對他不薄,但身份卻一直只是家僕,李固是管家,也是他的主人,這樣的事,他根本插不上手。
盧俊義拉開李固,上前一步說道:“我盧某是什麼人,大名府的人都知道。只怕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吧,尚差捕且請先回去,容盧某查證後,親自向府尊大人彙報便是。”
尚毅笑而不語,繞著盧俊義走了一圈才道:“查證後彙報,只怕是想轉移證物吧。不行!今日尚某一定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查察親點,走吧,盧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