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闊說到這,又有七八個人問道:“少爺,如果我們搬了妻子兒女帶上,少爺還願意帶我們走麼?”
顏闊一看,知道這幾家都是那種沒了田地之家,如果不隨自己走,也是餓死的結果,想了想道:“可以,如果願意,哪怕拖家帶口的我都不會拋棄大家。”
“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家,帶上妻兒老小,一同隨少爺走。”顏闊很感動,這種情況之下,還有人願意帶上妻兒老小跟隨,這樣的忠僕,顏闊絕不會不要的,雖說不跟隨自己也可能會餓死,但跟隨自己可能馬上就會死。他們還能在這時候站出來已經非常難得,而且一直在試燒水泥的郭家父子接到訊息也趕了回來,並同意一起走,這讓顏闊心中更是高興:“那好,你們現在就回家,我在此地等著,但一定要快,而且注意保密,這地方雖然現在暫時安全,但也不能久留。最遲明天一早要返回來。”
眾人紛紛應下,自去搬家室,顏闊叫來顏安給不原跟隨的幾十人每人發了五兩銀子遣散,又給願意跟隨的幾十人,每人發了十兩銀子。然後讓眾人收拾東西,並讓紅玉開鍋做飯,今天做好準備,不再生産,將生産的工具都收拾了裝上馬車。不能帶走,又可能洩露製作秘密的東西全都放火燒掉。
信伯和誠伯兩位管家準備搓撚繩索之物,招集手人,準備了一天時間,第二天一大早,顏信招集到二十五個顏府的忠僕全部到齊,加上顏闊作坊這邊剩下的七十多人,差不多一百多人,也不算少了。
顏闊將人分成兩拔,十多人挑著製作繩子的麻皮,布頭,藤絲等物隨他趕往東平府。眾人來到城外十裡亭處,找了一家客棧,吃過午飯後,眾人分成兩拔,一拔年老體弱,拖家帶口的留下,差不多八十多人。另一拔十多人挑著制繩用的材料,分散入城,約好彙合地點,租了一幢民房住下,白天休息,晚上十多人就搓繩子。
一晚上趕工,兩條兒臂粗細長達十數丈長的繩索搓好了,還有十幾條細短一些的繩子,準備用來揹人、捆人用的,顏闊每條都試了試,很結實:“嗯,不錯,有了這東西,要進城不容易,但要出城嘛,應該不難。好了,你們大家分散出城,與兩位管家領著的人彙合,今天夜裡子時,在城西的城牆下等候接應。我和顏安兩人去救我爹孃就行,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卻說,顏闊的父母雖被押進了東平府大牢,但此事,其實只是東平府一名八品修武郎李康,與東平府張家大兒張譽合謀算計顏家,知府程萬裡和人稱雙槍將的董都監董平並不知情。所以,雖說是關押了通敵罪犯,但防備並不森嚴。
這東平府司獄李康,原本只是個破落戶子弟出身,因善於鑽研,十多年下來,混到了東平府一名司獄,就再無升遷希望了。
這次張譽回鄉過年,順便到東平府送文書,於是兩人結識。不甘心一輩子做個小小司獄的李康與同樣境競的張譽酒後一拍即合,決定送禮。這東平府地界內,雖有幾件寶物,但多在高門大富手中,不容易得手;但顏家有一尊大如幼獅般的鑲金玉貔貅,而且顏家雖有些家業,但無權無勢,正是下手的好對像。
於是兩人定下毒計,構陷顏家,圖謀顏家的鑲金玉貔貅。為了這尊鑲金玉貔貅,本來就要害顏家的張譽在得知顏家還有點石成金一般的秘方時,就更加迫不及待了,於是兩人又合計一陣,定下連環毒計,剛過完年,就開始實施陷害顏家。
原以為顏家這樣的鄉村莊戶,見到官兵到時,寶貝定然到手。想不到顏家太硬氣,抵死不願交出寶物,李康無法,只得強行抄家查封,可是將顏家幾乎揭地三尺,也找不到寶貝,無奈之下只得將人押回東平府。而顏家是不是私通敵國他最清楚不過了,這樣的人家在鄉下也算大戶,但進了東平府,什麼都算不上。若是問斬時期到,顏家還不拿出祖傳寶貝,一刀斬了,幹幹淨淨,根本不會有什麼麻煩。若顏家真的拿出祖傳寶貝,按張譽所說,那寶貝是個鑲金玉貔貅,高達三尺,長有四尺八寸。如此絕世珍寶進獻,還怕不連升三級的?
李康正靠在牢房的牆上邊與三名手下喝酒吃肉,一邊做著美夢呢。突然聽得一聲悶響,堅實的包鐵牢門被顏闊一腳蹦開,連鎖頭都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兒臂粗的鐵牢門欄,硬生生被顏闊一腳踹彎撕裂。顏安跟著進來,指著李康道:“少爺,白天我都打探清楚了,就是右臉上有顆大黑痣的那個家夥勾結張家栽贓陷害老爺的。”
顏闊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劫獄造反的打算,進門前,又已經打暈了十多個獄卒,大罪已經犯下,無論如何都是個死罪,哪裡還有顧忌,搶上前一步,照著李康太陽xue上就是一拳。李康本就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的空殼,此時又喝得睜不開眼,根本不知道躲閃招架。顏闊的力氣又變態的強大,速度更是快到極點,只一拳,太陽xue早凹了進去,眼鼻耳孔都冒出血來,想來已經把頭骨都打得暴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餘三名獄管嚇得半死,跪地磕頭求饒不停。顏闊問清關押自己父母的地方後,讓顏安將三名獄管綁了起來,堵上嘴。然後拿了牆上掛著的鑰匙,舉著火把,找到關押父母的牢房。
牢門開啟,顏闊差點大罵出口,只見原本清矍的父親被打得遍體鱗傷,已經奄奄一息。母親看上去雖沒有受刑,但原本體弱的她,已經昏倒在地,兩眼緊閉,嘴角盡是裂紋。顏闊忙招呼顏安進來,扶起父親,讓顏安背到背上,再用繩索捆撈。顏闊的父親顏清悠悠醒轉來,看清來人後,非要顏闊放下他來,說是不能走,一走就真的坐實罪名了。顏闊不管,將母親也背到自己身上,讓顏安捆撈,然後悄悄出了牢房。
牢房外十幾個獄卒進去時就被兩人打暈捆作一團,兩人揹著人一路只挑陰暗無光的地方走。來到西城牆根處,取出早就藏好的粗繩子,放下城去,憑借夜色掩護,順利滑下城來。顏誠和顏信兩位管家已經帶著人等在城牆下接應。
顏闊將父母親放到馬車上,讓兩位管家帶著父母和眾人先行一步,往西南方向走,他和顏安墊後。將捆在城牆箭垛上的繩索解下,不留半點痕跡,逃離了東平府,追上兩位管家帶領的眾人,又朝西南行了兩個多時辰。眾人來到一處水泊邊上,兩位管家停了下來:“少爺,前方是一處大澤,想是來到水泊梁山附近了,不知該往什麼地方去?”
此時天光已經漸亮,顏闊就著晨光看了看眼前的一片澤地,其上長滿了蓼草,於是道:“誠伯,這澤地裡長滿了蓼草,莫不是到了蓼兒窪了?”
顏誠平日裡處理對外事務,自然聽說過幾十裡外有個蓼兒窪,四下看了看道:“不錯,應該是到了蓼兒窪了。”
顏闊讀過水滸傳,按書中柴進的說法:‘梁山泊方圓八百餘裡,外面群山環抱,水邊蓼兒窪,再深處蘆葦浩蕩,中間梁山之上有宛子城。’只是如今,只怕白衣袖士王倫還沒上梁山呢,這宛子城只怕還得自己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