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女神在加貝斯城其實並沒有教堂,只是一個愛好者沙龍而已,被好事者稱為教堂。這主要還是因為海上貿易盛行,信仰風神的人逐漸增多,換一個內陸一點的城鎮,找到風神的信徒都不太容易。
塞隆所屬的教團行的是“微風之道”,因此,其聚會地點並不是在海邊或山中風大之地,而是稍稍靠近內陸的平原。
他們去的是桑安納河,河畔上的風車遍佈,在微風中風車葉片慢慢轉動,相當寧靜美好。除了最為顯眼的風車之外,這裡還有造船廠、木鞋和白蠟工廠、麵包乳酪作坊、雜貨店,這個古老的村莊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每走一步都是荷蘭的古老民俗。
塞隆換了一件比較正式的風之女神的祭袍,帶著亞歷山大乘坐小船逆流而上,一個小時之後,兩人出現在一處漂亮的風車之下。
因為有魔法的幫助,這裡的風車都相當巨大,彷彿高樓大廈一樣。只看周圍的魔法靈光,亞歷山大就確認,這風車隨時可以活化,成為風車巨人碾碎來犯之敵。
“這裡是教會聖地,是先賢登入荷蘭時修建的第一處祭壇所在。據說那古老祭壇仍然存在,並能發揮巨大作用。”塞隆一邊介紹,一邊推開門,引著亞歷山大進入。
從寬敞的大門進入,亞歷山大不由得驚歎內部空間的巨大。
看起來確實是一個沙龍,微風徐徐上升,輕柔的小夜曲在複雜多變的結構中迴盪,客人們有的讀書,有的吟唱,還有的在奮筆疾書。二樓之上,還有人在疾速地跳著舞,彷彿風中的精靈。
大約有一半人都戴著面具,根本看不出來歷,沒戴面具的,亞歷山大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沙龍的主人是一位白鬚白眉白袍的老者,精神狀態比許多年輕人都好。他時不時的說兩句話,但沒有什麼固定議程,參會的人可以自由交流,有單獨兩人的,有三五人的,輕鬆自在,就如同微風一樣。
但不知道為什麼,亞歷山大總覺得這裡有一種淡淡的腥味,難道是因為離水太近,魚腥味飄過來了?
塞隆去找白眉老者,亞歷山大則在一旁側耳傾聽,他們談論的多是微風之道,微言大義,奧妙無窮。可惜只是與魔法相關,無法深入底層的物理架構,所以難解真正的奧秘。
“亞、歷、山、大。”
少年法師本來還想加入討論之中,背後卻忽然傳來一個森寒的彷彿從冰渣子裡一個接一個蹦出來的聲音。
他詫異地扭過來,看著一個穿著黑袍,臉色蒼白的少年,不解地問,“你是哪一位?”
此話一出,這白臉黑袍少年本來就有點死魚眼的雙眼更是暴凸出來。
“黑森林一別,你竟然不認識我了?”黑袍少年利齒如刀上下摩擦著,似乎恨不得現在就撲上來咬亞歷山大一口。
“哦~~”亞歷山大一臉的恍然大悟神情,笑著問道:“那你,到底是誰?”
“噗!”黑袍少年一個沒有忍住,一口大姨媽全噴了出來。
“大膽,亡者之森的尊嚴,不容侵犯。”一名黑袍老者大踏步地走了過來,義正辭嚴地指責。
亡者之森?亞歷山大的記憶從大腦的底層泛起,他終於想起來了,眼前的黑袍少年,不正是亡者之森那位被自己扒得底褲都差點不剩的溫思橫嗎?
沒有想到他來參加微風女神的沙龍了,可他一個死靈師來這裡做什麼?難道是在亡者之森那種陰暗、潮溼的壓抑環境呆煩了,想來這裡散散心,享受一下風之自由?
“溫思橫啊,你最近殺氣消得好快,我都不認識你了。這老頭是你爸啊?難道是來看病的?”亞歷山大關心地問。
噗!這一回輪到黑袍老頭吐血了。
在場有不知多少法師術士牧師,服飾五花八門,看來並非都是本地人。他們紛紛駐足看熱鬧,笑道:“這小子是什麼人,居然連亡者之森的巫師也敢得罪。”
“亡者之森的嚴寒顱骨在場,這小子只是沒有活路了。”
數月不見,溫思橫的殺氣確實收斂了不少,但其實也更凜冽如刀鋒,遙遙指向亞歷山大的眉間。
他冷哼說道:“亞歷山大,你把我的東西交出來吧。”
那飛頭蠻也就罷了,死亡喪鐘法器可是相當重要,關係他的根本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