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居然還有閑心吃冰激淩,美景更生氣了,一巴掌打掉他的冰激淩:“你還有心情吃冰激淩,你看你把我嚇得,嚇得我都快化了!”
蔚青城:“?”
她是不是弄錯了?難道剛剛不是她自己開著車瀟灑地揚長而去,把他一個人扔下的?生氣的人不該是他嗎?
再說了,冰激淩犯了什麼錯呢?
美景在他身上用力蹭了一把鼻涕,兇巴巴地瞪著他問:“你哪裡來的冰激淩!”
“別人給的。”他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醫院!誰給你東西你都吃!萬一別人有個傳染病怎麼辦!你就這麼單純、這麼天真!真把自己當成小紅帽了嗎?知不知道外面到處是狼外婆,毒死你算了!”
說來奇怪,原本他也很生氣的,可是在看到美景尋找自己時的背影都透著焦急與不安,他的怒火和委屈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她就像太陽,既炙熱又明亮,惹人厭也惹人愛。
大概是冰激淩的奶油黏在嘴角上不舒服,他本能地舔了舔唇,然後抿起嘴巴,看起來好像犯了錯不知所措的小孩的舉動。美景誤以為他在內疚,於是很大方地說:“就先原諒你這一次,上車。”
蔚青城:“……”
他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美景走了兩步,發現他沒跟上來,叉著腰像坦克似的朝他開炮:“你幹嗎不走?信不信我再把你扔到這裡,讓你自己走回去?”
沒有人喜歡被威脅,尤其是蔚青城這種從來不受管束的人。他冷著臉走到美景的面前,語氣不重但警告意味十足地對她說:“再敢把我扔下,岑美景,你可以試一試把我惹急了到底有什麼後果。”
美景吸了吸鼻涕,巧妙地打破危險的氛圍,嬌滴滴地一跺腳,扭頭就走:“哼!”
回到車上,她第一件事就是擤鼻涕,只要一哭就鼻涕泛濫這個毛病真是一點也不女神,別人哭起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她哭起來就像個鼻涕蟲。
蔚青城坐在副駕駛座上,繫好安全帶,等她擤完鼻涕啟動汽車。
美景斜睨他一眼,問:“你餓不餓?”
“不餓。”他硬邦邦地回應。
以美景對他的瞭解,這個時間他一定會餓的,他是不能忍受饑餓的人,自己在家做飯稍微慢一點,他就板著一副死人臉,棺材板都沒那張臉恐怖。這會兒他居然不餓,太不可思議了。
“這不是就吃了一個冰激淩嗎?怎麼會不餓?”
蔚青城目視前方,冷漠地回答:“誰告訴你我只吃了一個冰激淩?”
美景震驚:“你還吃了什麼?”
“一個蘋果、一根香蕉、一個吞拿魚三明治和一瓶牛奶。”
她有些無語,嗓門也不知不覺地提高了:“你從哪裡弄來這麼多東西?也是別人給的?”
車內空間狹小,美景的聲音清脆甜美,尖銳起來很是刺耳,他不由得偏頭往車窗上靠了一下:“我只是跟那個女孩子要了一根煙而已,她就跟我一起分享了很多吃的。”
美景一踩剎車停在原地,兩隻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什麼?你還抽了別人的煙!”
“你吼什麼?是你把我扔在那的,你就要接受這些不可預料的突發狀況。”他不耐煩地回道。
美景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她緩了緩神,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他其實還是個孩子。終於平複心情,她繼續駕駛:“我下次不會這麼沖動了,萬一……”
“還有萬一?”他立刻翻臉。
美景連忙解釋:“我還沒說完,少安毋躁,我要說的是萬一以後我們不小心走散了,你就在原地等我,我認路很厲害的,一定會找到你。”
蔚青城不搭理她,她便追問一遍:“你記住沒有呀?”
“嗯。”
他突然發現,以後再也不能拿不發工資這種事來嚇唬岑美景了,也不能用開除她來威脅她,她已經巴不得自己把她炒了,最好和他老死不相往來,這樣,她就不用花錢了。
美景又說:“還有,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你的東西,尤其是在醫院、夜總會這種地方,聽到沒有?”
“滾。”他言簡意賅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回到家後,岑美景直奔家裡唯一的洗手間,蔚青城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以為美景去了廁所,見她許久沒有出來,才進房間去找人。
他覺得自己當初裝修的時候要求這個門不安鎖是明智的選擇。他以為自己開啟門會看見一個坐在馬桶上尖叫的“小坦克”,沒想到看見的是彎腰在洗臉盆前不停洗臉的鼻涕蟲。
由於剛剛回來兩個人一直沒說話,並沒有什麼沖突發生,所以,蔚青城對她現在流的眼淚表現出一頭霧水的模樣。
她的眼睛、鼻子都被她搓得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讓他看得隱隱有些心疼。
“你的淚點會不會奇怪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