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都督府裡跑出來的時候,玉瀟湘真可算是芳心寸寸碎到極致,根本也沒看路,只想快點離開那個騙她的大混蛋。只不過這吹了一路風,又被略顯悶熱的空氣衝去身上的委屈,現在心情反倒好了不少。
“哼哼,就會欺負人,還整天說別人是翻嘴皮子的貨色,你自己不也是!混蛋,騙子,踢死你!去死吧~~~哇哈哈~~~”
飛起一腳將那顆繡花鞋前的小石子踢飛出去,雙手叉腰的小美人仰天長笑,彷彿蕭逸塵已經在她面前跪地受死般痛快。
身後數十米外的陰影中,手搖摺扇,星目緊緊盯住那個嬌美身段的男人,此刻一腦門的黑線,幽怨的神情彷彿能夠滴出黑水來。
“哎呦!”
忽然間,一聲沙啞的痛呼聲響起,顯然來至距離玉瀟湘不到十米外的幾個男人中間。
“呀,不好!”玉瀟湘的美眸微轉,就已經看到那幾個呼痛的男人,心知不妙的小妮子,反應倒是不慢,轉身就想要偷偷溜走。
“站住!”
只可惜,玉瀟湘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再加上這條街不過是風月街的路口,來往走動的行人並不算多,那幾個大漢自然是很快捕捉到這隻想要逃跑的小老鼠。
“臭娘們,你敢用石頭砸我?”幾步之間那名呼痛的大漢,已經和其他人一起追上,伸手就抓住玉瀟湘柔弱的香肩,惡狠狠的攔住去路。
“你,你們要幹什麼?”眨巴眨巴帶著幾分恐懼的美眸,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眼前六七個穿著帝國軟質便裝軍服的男人,玉瀟湘只覺得自己那顆小心臟似乎跳的有些快。
板寸頭,一臉橫肉,身材魁梧,看起來像是山賊多過士兵的壯實大漢,指著自己還在流血的嘴唇吼道:“幹什麼?臭娘們,老子招惹你了?你敢拿石頭砸老子?”
此刻那大漢倒是已經放開手,原因也很簡單,之前一時氣憤也沒看仔細,現在看到眼前不過是個丫頭,更重要的是,一身龍服裝扮。能穿這種衣服的人,身份自然也不簡單,雖然並不畏懼,但那大漢的手倒是老實了很多。
躲在陰影中的傢伙,此刻倒是看的很過癮,甚至輕輕自語:“叫呀,叫救命呀,快叫,叫了本王就去救你!”看那星目閃光,露出陰影的半張俊臉上滿是興奮的樣子,實在很難看出他有半分真心救人的想法。
“我,我沒拿石頭砸你,是那石頭自己蹦到你臉上的,和我無關!”嚥了咽口水,玉瀟湘梗著脖子開始胡扯,壓根不承認是自己的錯。
“臭娘們,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老子的厲害!”被玉瀟湘的眼神一瞪,本就感覺嘴唇火辣辣疼痛的壯漢,哪裡還能忍的住脾氣,管你是誰,掄起拳頭就想要教訓人。
陰影中的男人眼神一冷,正要將手中的摺扇丟出時,另一側之前幾個大漢站立的酒店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大喝:“虎子,住手!”
話音落下時,一道身影如閃電般躍到那名為虎子的男人身邊,單手就抓住他的拳頭。
來人濃眉大眼,一張國字臉,長得也算是周正,身上與虎子穿著同樣軍服便裝,只不過領章卻微有不同。此刻,來人濃眉微皺,低聲喝道:“馬尿喝多了?這麼幾個大男人,圍著人家一個小姑娘耍什麼威風!”
“老大,是這臭娘們拿石頭砸我。你看,這都砸出血了。”虎子放下拳頭,委屈的抬手指向自己的嘴唇。
看了眼虎子的嘴唇,老大發覺不過是皮外傷,之前聽說他受傷而皺起的濃眉舒展一些,目光卻已經轉向怯生生的玉瀟湘。
“這位小姐,為何要用石子砸我家兄弟?”嬌滴滴的小美人在男人眼中總是不同的存在,換成是個男人或許早已經捱揍,可現在起碼還能得到一個分辨的機會。雖然老大也被眼前這張嬌容所驚豔,但眼神中卻無淫邪之光,只是語調不自覺的更和緩幾分。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踢了下石子,結果不知道怎麼就打到他臉上了。”玉瀟湘委屈的撅起小嘴,可憐兮兮的說著。
“那你剛才還不承認!”虎子可沒什麼憐香惜玉的想法,抬起大手就指向小美人的瑤鼻。
“呀。”嚇了一跳的小美人下意識後退一步,舉起雙手擋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怕捱揍,兩隻水雲袖幾乎將整個小身板都遮擋住,只露出小半張俏臉和閉起的美眸。
老大初時還覺得眼前的小美人分外惹人憐愛,可當目光微微移動,看清楚兩隻水雲袖底部凸繡的紋章圖案時,牛眼瞬間瞪大,額頭上立刻就佈滿冷汗,微微張開嘴愣在原地。
“哈哈哈,看看這小娘們,膽子比雞屁股還笑。”虎子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毫不留情的開始嘲諷起來,惹得身邊那些同袍們放聲大笑。然而笑聲還沒落下,虎子的胸口就中了一掌,整個人被拍飛出去。
“哎呦!老大,你幹嘛?”倒摔出五六米倒在地上的虎子,捂著胸口爬起來時,莫名其妙的看向突然打了他一掌的老大,扯著嗓子就吼了起來。
然而,老大卻連半分搭理他的心思都沒有,後退一步,雙手作揖,對著玉瀟湘就一躬到底,用滿是歉意的語調說道:“不知大人駕臨,我等罪該萬死。此前種種皆是末將御下不嚴,若大人要責罰,就請責罰末將,末將絕無怨言。只懇請大人放過我這些兄弟,他們都是些粗人,實在不識得大人的身份。”
“哎?”雙手擋著小臉,莫名其妙的玉瀟湘眨巴眨巴美眸,實在不清楚眼前的男人為何前倨後恭,突然又改變了態度。
陰影中的蕭逸塵一拍手中摺扇,滿臉遺憾的連連搖頭,嘟嘟囔囔的說道:“是哪個白痴想出來把游龍踏劍祥雲紋章繡在袖口上的?哎,大好的良機呀,就這麼錯過了!”
此刻的蕭逸塵忘了,就是他當年隨口說:“紋章就是該在顯眼的地方。”這番話,簡而言之,這個白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