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果然提了銅壺，給蕭從玉和封柔各衝了一杯玫瑰糖水。雖然在寺院中，慧心一個男子也不好同封柔和蕭從玉多坐，兩人喝了水，便同慧心告辭。封柔臉皮厚，還與慧心討了一罐玫瑰糖。
從慧心的院子出來，封柔有些高興，遠遠地瞧見三三兩兩走動的人，封柔才將臉上的喜色收斂起來。要太子的死，真正傷心難過的人恐怕不多，畢竟封以安性子惡劣，別封柔這樣的堂弟堂妹，便是親姐姐、親妹妹，也從在封以安的陰影下長大，實在談不上親近，至於外臣，比如羅家，大約高忻偷著笑。
皇帝日理萬機，更不用這個時候正是多事之秋，成景帝不可能在外面久留，行程也安排的十分緊湊，封柔和蕭從玉轉了一圈回來，接著便要參加法事。等結束了已經是傍晚，但一行人並沒有在外面停留，只簡單用了齋飯，便又趕回城鄭
這一番事情下來，人簡直累得夠嗆，慶川王府的人直接回了王府，王妃也沒力氣找封以澤夫婦的麻煩，夫妻倆便直接回了聽風居。
沐浴更衣之後，蕭從玉靠在軟榻上，由丫鬟替她擦頭髮，封以澤就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出來了。蕭從玉見狀微微皺眉，道：“怎麼也不擦乾頭髮就出來了？要著涼的。”
封以澤湊到蕭從玉旁邊，道：“娘子替我擦。”
蕭從玉不想動彈，但對著封以澤那張臉，倒不出拒絕的話來，叫阿橘幫她把頭髮挽起來，坐直了身子給封以澤擦頭髮，封以澤懶懶的坐著，一面把玩蕭從玉的衣角，一面隨口道：“你有沒有覺得，今皇上看我的目光有點奇怪？”
“有嗎？”雖然是夫妻，但兩人並不待在一處，蕭從玉只遠遠地瞧見成景帝在最前面，別看出成景帝什麼個目光，連他的表情的看不清。
封以澤也不出個所以然來，搖搖頭道：“大約是我想多了吧，太子沒了，皇上肯定心裡難過，哪有工夫看誰啊！”
“別動。”封以澤動彈了一下甩了蕭從玉一臉水，蕭從玉按了按封以澤的腦袋，“今見到慧心師父了，我瞧著，封柔妹妹確實很在意他呢！”
“娘子去見慧心了？”封以澤又扭了扭腦袋，想看蕭從玉的臉色，被蕭從玉推了回去，“玉兒是不是覺得他朗朗清輝，就跟月光一樣美麗，讓人心生神往？”
“……”蕭從玉扯扯嘴角，還朗朗清輝，還跟月光一樣美麗，這人怎麼不去吟詩啊！按住封以澤的腦袋，蕭從玉將他的頭髮揉了揉，丫鬟們都退下去了，蕭從玉也不擔心讓人聽了去對封柔的名聲不好，沒理會封以澤彆彆扭扭的語氣，接著道：“我不太明白王府的態度，就算慧心師父算是方外之人，畢竟也是外男，這麼多年來，王府就沒想過阻止封柔妹妹同他往來嗎？”
封以澤想了想，原主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更不用王妃他們當然不樂意他多管封柔的事。所以在他過來之前，原主對封柔的印象基本還停留在相貌上面，而這一兩年過來麼，封柔跟慧心已經很熟悉了，他也看不出是怎麼回事。不過調查慧心的時候，他也留意過封柔跟慧心的事，“娘子知道吧，王妃常把封柔送到玉華公主府上。”
這個蕭從玉知道，只聽封以澤接著道：“玉華公主的婚事是皇后做的主，皇后的本意就是拉攏靳家，玉華公主嫁了靳大公子，對於靳家和皇后是雙贏，至於玉華公主和靳大公子是不是開心，就不在雙方的考慮當中了。靳大公子恃才傲物，又怨恨靳家虧欠於他，又怨玉華公主耽誤他前程，但人沒什麼本事，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可憐的是玉華公主，”封以澤嘆了口氣，他跟玉華公主沒什麼交情，但總是堂姐，提起來也有些悵然，“女子在婚姻當中本來就處於弱勢，玉華公主雖是公主之尊，卻性格柔和，靳大公子不敢對她如何，卻幾年如一日的冷待她。玉華公主過得不好，也不往外，只年紀輕輕就一心向佛，封柔與她往來多，便常與她一道去崇明寺，一來二去跟慧心就熟悉起來。”
蕭從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若是這般，慧心師父又是什麼來歷？他與封柔妹妹，真不是他有意接近封柔妹妹的？”
“慧心是崇明寺收養的孤兒，自就在崇明寺長大，因為資出眾，就拜在淨安大師的門下。”封以澤頓了頓，接著道，“不過這是許多年前的事了，除了這個，還有另一個法，是慧心是淨安大師故友之子，父母過世之後將他託付給淨安大師。從種種跡象來看，倒是第二種法的可能性大些，否則慧心應該跟大多數和尚一樣自出家。”
“我總覺得，封柔跟慧心是不大可能的，若是可以，趁早斷了還好，免得封柔妹妹日後受苦。”蕭從玉皺眉，若是慧心身家清白，兩人意志堅定還是有可能的，可如封以澤所，慧心身份難測，不定還是有意接近封柔的，不管從哪方面來，都不可靠。
“娘子操心這個做什麼？王妃怕是還不知道封柔與慧心交往過密呢！”封以澤提起這個有些嘲諷的語氣，作為母親，別是封柔，慶川王妃對封以淳都沒費什麼心，心思全放在跟側妃們爭權奪利以及努力想弄死王府其他庶子上面了。可惜慶川王妃腦子不夠好使，有王妃的身份便利，依然抓不住半點優勢，只耽誤了一雙兒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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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川王長年不在王府，府上的王妃側妃們沒有丈夫的寵愛可以爭，不就是隻能爭權力嗎？但慶川王妃有身份的便利，還沒本事壓制側妃妾室們，確實太失敗了。而一雙兒女上面，封以淳養成個紈絝，封柔總往公主府送，蕭從玉就不知什麼好了。
“罷了，咱們只是她兄嫂，還不是嫡親的兄嫂，這些事哪裡輪得到咱們管啊！”蕭從玉跟封柔熟悉些，有些擔心她的未來，可到底，他們也不算封柔的正經兄嫂，人家父母親哥哥都在，哪裡輪到他們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