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厚微微一窒,略有些動容。
但是手卻穩穩地,挪動捧日碗,緩緩朝母屍的脖頸處燒過去。
只聽嗤嗤作響,日光爬上了母屍的喉嚨,強烈的陽氣將它喉嚨上的皮肉燒灼開,露出了一條粗厚的血管。
陽光猶如刀切黃油般,直接燒斷了喉管,將母屍生前憋著的那一口戾氣,給生生逼了出來。
戾氣化黑煙,被日光所化,形成了猶如火炬的一條長線。
飄向空中。
沒飄多遠,就散掉了。
沒了喉口的戾氣,母屍也就此魂飛魄散,變成了一具乾枯的普通屍體。
終被誅殺掉。
劉厚連忙跳下房簷,來不及細細檢視母屍的情況,抓著劍就往屋子深處追趕子屍而去。
沒過多久,卻折返而回,臉色不太好看。
“沒有追上那子屍?”
王啟佳一看劉厚的表情,就知道結果了。
“哎。”
劉厚搖頭嘆口:“那子屍狡猾,還是讓它給逃了。”
王啟佳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內心很複雜。
要說剛剛母屍拼命阻攔劉厚,讓自己的孩子跑掉的那一幕,她很不是滋味。
一來,作為女性,她本能的對母屍救孩子的行為,深深的震撼和感動。
但二來,母子屍畢竟是妖邪之物。
吃人肉飲人血,若是跑到了城鎮中,必然會造成禍患無窮。
可女性的本能在她看到子屍逃走後,竟然有一絲負罪感地鬆了口氣。
甚至,還有些歡喜。
這股負罪感,令王啟佳很難受。
女孩看著地上殘破不堪的母屍屍體,也嘆了口氣:“劉厚先生,我怎麼感覺到我們像是惡人。
無故地跑進了別人的家,還殺了人家的母親。
現在家裡小子跑了,說不定就會藏在暗地裡,找我們報仇。”
劉厚被她這一句話哽在喉口,頓時啞然了。
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王啟佳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他很難反駁。
但是妖孽就是妖孽,有好有壞。
他劉厚也不是迂腐的道士,好的妖,他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這母子屍絕對是邪惡的東西。
本能機會噬人血肉,和人遇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沒有別的路可以選。
畢竟,它們本就是從人類身體上產生的惡念。
而且,他奶奶的,那子屍還特麼搶走了自己一柄寄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