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早年曾有負於我,後來老爹將他收入麾下,我其實一直耿耿於懷,卻因為老爹的關係,從未曾與他為難,後來更是盡釋了前嫌,他是明知這一點,因此才願意效忠於我。
李靖道:“太子殿下還要去找誰?”
我將手中剩下的兩份檄文給他看過,道:“徐世勣與我有故,我並不擔心,涿郡李藝,他卻十分可疑。”
李靖點頭道:“我早便聽說李藝有不軌之心,當年為秦王猜忌,對大唐早有疏離之心,殿下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
我道:“這兩份檄文,便想請你交給他們。”
李靖答應了,才向我解釋為何此前要請君入甕。
原來早在我來此之前,就有很多人來找過他,雖然大多數都沒有透露受何人差遣,可李靖何等精明之人,早就猜出了大概。
洛陽生變後,第一個來找他的人便是南梁蕭銑,他想趁機侵擾長安,卻擔心後方被人偷襲,可他顯然想得太多了,李靖即便不忠於洛陽,畢竟老爹於他有知遇之恩,他不可能恩將仇報。
另外還有人希望能連結他攻打洛陽,那是李玄霸的身份遭人懷疑之時,李靖推測來找他的人是李世民的餘黨,至於現在李世民藏身何處卻並不知曉。
李靖意識到這些人都並未安好心,便在行館中設下陷阱,想叫不懷好意的人有來無回,誰知卻等來了我。
我聽完之後,只覺得可笑,那些人實在低看了李靖的人品,直到此時,我才真切地體會了老爹的識人之明和用人之道,倘若當年不是他不顧我的反對起用李靖,如今我想要求援恐怕都不敢找人。
而李靖手下的三萬精兵,更是成了我在河北重振旗鼓的籌碼。
徐世勣早就聽說了洛陽的訊息,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肯定知道了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李靖的檄文送到他手中時,他看過一眼,只問了一句——傳檄到此,為何是入長安,而不是洛陽?
李玄霸在即位之後便以洛陽為中心,從未回過長安,徐世勣至少在表面上應當聽命於李玄霸,既然如此,這道回長安的文書就一定不是李玄霸發出的。
既然是老爹發出的,徐世勣便不存懷疑,只是老爹已經很久不再過問軍國大事,朝中權力機構全都移到了洛陽。事關重大,他帶著親兵,跟著傳信的使者一起出了城。
我便在襄國郡的郊外等他。
他見了我,心下已經明白了大半,笑著拱手道:“原來是鬱先生。”說著又看到我身後計程車兵,似乎微感詫異,“鬱先生,您這是……”
我道:“徐將軍,今日找你來,我只問你一句話,倘若我還是當年的太子殿下,你是否會效忠於我?”
徐世勣愣了半晌,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我接著道:“洛陽城中之變,將軍想必已經聽說。當日我在齊王與衛王之間選擇了衛王,如今看來,實在是一大錯。”
徐世勣點了點頭,拱手道:“太子殿下,如果您想做伊尹霍光,恐怕除了齊王殿下,您已經別無選擇,只是齊王殿下雖然驍勇,於治國一道,卻並不適合。”
我笑了笑道:“徐將軍方才叫我一聲‘太子殿下’,卻說我別無選擇?豈非自相矛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