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恭指了指我,笑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後生可畏,對……對對對,後生可畏啊!”
我想到崔善為最開始對我的態度,有點不喜歡他在這裡,覺得十分掃興。
誰知崔善為也是一陣大笑,朝我拱手道:“公子勿怪。”
三娘冷冷道:“崔先生的大禮,我們都尉可受不起。”
崔善為道:“三姑娘……哈哈哈哈。”
三娘“刷”地一下就紅了臉,我拱手道:“崔先生……”
他擺擺手笑道:“在下想聽聽公子的高見。”
我道:“皇上御駕親征其實並非一定是壞,當今聖上疑心病重,猜忌大臣更是平常。當年齊國公等遇害便是為此。我想皇上是絕不會將行軍排程之權讓出去的。”
三娘插口道:“說得不錯。若真是如此,戰場上的形勢變幻莫測,那各位將軍臨陣時又該如何呢?”
我接著道:“不相機行事,貽誤戰機便會敗,可若相機行事臨陣排程了呢?即便是贏了,恐怕皇上也不會太高興吧。”
崔善為又摸著他的小鬍子點頭道:“二位所見,崔某人佩服。”
三娘冷冷道:“佩服什麼?你之前還咒我大哥呢。”
崔善為哈哈笑道:“此前得罪之處,還請二位莫怪。”
第二天,軍隊就從大興城外出發,一路上都沒有耽擱,五月中就到達了吐與吐谷渾快要交界的地方,過了星嶺。然後軍隊就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原因很簡單,前面有一條河擋住了去路,而浮橋還未建成。
最開始的時候楊廣的情緒還很好,我們在河邊耽誤了兩天,可是兩天之後都水使者黃亙告訴楊廣說因為前些天大雨導致工期延誤,可能還得等幾天。
這下楊廣終於受不了了,他二話不說將負責修橋的人連同都水使者黃亙九人都給斬了,並且限定三日之內必須完工,否則就接著殺。
我想了想,楊廣果然還是改不了他喜歡殺人的習慣。
浮橋造好再往前,吐谷渾早就得知了這件事,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其實就失去了先機。
但是楊廣並沒有因為失去的戰機而在佈置軍隊的時候有所猶豫,我們人多勢眾,他乾脆將兵力分散,對吐谷渾形成了包圍之勢。
我隨楊義臣的軍隊駐軍琵琶峽,守住東面,兵部尚書段文振守北面雪山,內史元壽守南面金山,將軍張壽守西面泥嶺,鴻臚卿楊玄感留在中軍聽調。
兵法上說,十倍圍之。因為土谷渾老是在西部不安分,楊廣鐵了心要把他們消滅掉,所以調到這裡的軍隊比土谷渾肯定多了十倍還不止。
儘管如此,土谷渾的首領伏允可汗卻並不為楊廣的威勢所迫。就在楊廣守株待兔的時候,伏允早已悄悄向西逃走了,他將幾乎全部的主力部隊都留在被圍的覆袁川,並且派了一個人詐稱可汗繼續與我們斡旋,以此拖延時間。
這些情況,當然都是事後才知道的。因為楊廣此時正興致勃勃地要將伏允給抓住。
他派了將軍張定和去抓那個自稱是可汗的冒牌貨,結果因為輕敵而中了埋伏,身中數箭而死,反倒是他的一個副將破了土谷渾的伏擊,而且抓獲了那個自稱是可汗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