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冷嗤一聲對著阿忠就是一槍。
砰——
一牆之隔,謝之嶼呼吸幾乎停滯。
“阿忠……”
他口中默唸著阿忠的名字死死反剪住陸坤雙手,皮鞋踩住落在地上的槍彎腰去取。
陸坤奮力掙扎,彷彿下一秒就要脫韁開來。
謝之嶼那條本就受傷的手臂因為太過使力,傷口有崩開的趨勢,刀割一般的疼。
他臉色慘白,豆大的汗從額頭滴落。
陸坤在僵持中用力向後一撞。
後腦勺堅硬,正好撞到謝之嶼還沒處理的眼角。
舊傷繃裂,帶著頭暈目眩的劇痛。
手剛松,陸坤就翻身滾了出去。
眼角糊滿血,眼前的世界被紅色浸透,謝之嶼用力甩著頭,身形微微趔趄,似乎想努力找回平衡。
“阿嶼,認命吧。”陸坤吐掉一口血沫,猙獰地說,“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他一步步走來,彎腰撿槍。
槍在謝之嶼腳下死死踩著,陸坤喘著粗氣,抽了一下未果。第二下,他抱住謝之嶼的腿企圖抱摔。
不知謝之嶼哪來的力氣,明明沒阿忠那麼壯,卻固若金湯。
他突然曲膝,好像就在等陸坤抱摔的動作,好讓自己一下頂裂他的下頜。
陸坤吃痛鬆手。
兩人攻守之勢逆轉。
“你也認命吧!坤哥。”
那把槍最終回到謝之嶼手裡,冰冷的器械在手心的感覺很陌生。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碰槍械。
他沒辦法做到像陸坤那樣輕易開槍。
於是握住握把,稍稍退後兩步。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對方眉心,而後偏移,瞄點落在了大臂。
陸坤忽然獰笑起來:“我賭你不敢殺人。”
他下頜裂了,說話時卷著大舌頭,口水滴滴答答。一口又一口的血從嘴邊溢位。
謝之嶼本能再後退一步,聲音肅穆:“坤哥,凡事都有第一次。”
“是嗎,那你開啊!”
陸坤拖著殘破的身軀往前,用力拍著自己胸膛:“來!往這開。”
槍口一退再退。
謝之嶼耳邊除了血液奔騰已經聽不到其他聲音。他眼睜睜看著陸坤一步步靠近,醜陋地張著已經合不上的嘴。他嘴唇在動,表情瘋狂,不知道在說什麼。
冷靜……
謝之嶼逼迫自己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