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氣,再吸氣,可是每一次都讓胸腔更酸澀。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那麼久沒見面。
她以為自己好厲害,好灑脫,可是過去的一年間她無數次覺得時間漫長。明明白天一晃而過,夜晚靜下來只剩一個人時,又像把白日裡那些走得飛快的時光補了回來,不得不渡過加倍的時間。
月亮看膩了,香樟也聽煩了她的自語。
她總是告訴自己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可以。
她甚至不敢去想他會突然出現在眼前。
京城這個地方,他該是深惡痛絕的吧?
可是此時此刻,他粗糲的指腹正揩過她眼角,弄得她面板被剮蹭得疼。
這一切居然是真實的。
指腹溼了,是她的眼淚。
謝之嶼輕輕捻了捻手指,垂眸。
她今天很漂亮,可是瘦了。
在得到她要訂婚的訊息到走進這扇門之前,離得越近,他越懷疑澳島的春日是不是真的來過,也在萬米高空的顛簸中嫉恨宋清柏可以輕易得到他的不敢觸碰。
那麼多情緒交織。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無一例外湮滅。
他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宋清柏為什麼沒有照顧好她。
讓她瘦好多。
她吸氣,鎖骨的凹陷硌在他心口。
被何氿的尖刀劃傷,和陸坤搏鬥,那時的痛不及現在的萬分之一。
宋清柏這樣粗心,怎麼能讓他放心把人交出去。
他喉結一滾再滾,終於艱難起唇,回答她的上一個問題:“……是我。”
是他的聲音。
即便尾音沙啞,溫凝一樣辨得清。
她想笑,提到嘴邊卻是個下彎的弧度。
她還想問他怎麼會來。
可是被他搶先。
“他們說新娘,是什麼意思?”
他的氣息很沉,指節發白,貼在她臉側的力氣卻沒加重。
心臟倏然發緊,溫凝剛想說不是的,下巴忽然被抬起。
來不及說一句話。
他兇狠地吻下來。
舌面輾轉不停,讓她除了喘氣什麼都做不到。
五指插入黑髮,這個吻溫凝無路可退。
她閉上眼,腦子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