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好像鬆了,我想去趟化妝室。”
她海藻般的長髮服帖地挽在腦後,宋清柏卻什麼都沒說:“好。”
她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宋子鄴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哥:“哥,你跟溫二水玩什麼?這都幾點了。”
宋清柏將手按在宋子鄴肩上:“不急,給她點時間。”
宴會廳觥籌交錯。
溫凝快步帶上化妝室的門,雙手撐在窗邊大口呼吸。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胸口跳得又悶又急。
她回眸,在鏡子裡看到身著香檳色緞面禮服的自己。肩線裸露在外,頸口的戒指換成了一條更閃耀的鑽石鏈。
她盯著看了半晌,忽然從手包中將那條換下的項鍊取出來貼近心口。
心悸的感覺在這一刻下去不少。
原來是少了它。
戒指圈在玫瑰金的細鏈子上慢慢滑動,她指尖探入,摸著內圈那枚過分低調的鑽石,右手拇指微微用力,輕易把素圈推了進去。
她今天這身禮服被何芝唸叨了無數次太低調。
可是隨著這枚素戒推到指根,卻和這一身異常契合。
今晚沒有繁縟的流程,該刪的流程都被她和宋清柏刪了個乾淨。
沒有交換戒指。
所以她戴著這一枚也不會怎麼樣。
胡思亂想著說服自己,她重新轉過臉去呼吸窗外的空氣。
視線在窗外一頓。
好像知道今日是訂婚宴,他很講道理地沒穿一身黑,腳下倉促地闖進視野又消失。
她抬手,再次摩挲著指根素戒。
又出幻覺了。
上次醫生怎麼說來著?
哦,總看到幻覺要開始吃藥,不能任焦慮發展下去。
等明天有空吧。
溫凝這麼想著轉身,坐在化妝鏡前閉眼。
再給她一點時間——五分鐘,五分鐘就好,她會調整好自己,完成這場訂婚宴。
她閉著眼,當然不知道虛掩的門已經被悄無聲息推開。
腳步聲吸進長絨地毯裡。
來人繃得僵硬的脊背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放鬆些許,他俯身,額髮幾乎遮住濃郁的眼。
2260公里。
見到了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