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劍西來、一往無前的豪邁,那縱橫天下、渾然忘我的決絕,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劍修可以做到的。望月冷在劍道上的造詣可見一斑。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平時沒覺得他怎樣,怎麼耍起劍來就像換了一個人,那氣質騰騰直接加到爆表,讓人有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巨劍倒飛而回,插入瞭望月冷身後的劍鞘之中。後者低垂的眼簾緩緩抬起,古井無波,面無表情,目光投向畫卷的方向。
受這一劍的影響,那《三清佈道圖》開始瓦解崩散。有白色的光團從其上飛躍而出,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如同成群結隊的螢火蟲一般,每飛出一顆,那畫卷上的人物便少了一個。
細碎的暢嘯聲從畫卷上傳來,如同魂靈的歡呼和雀躍。他們吶喊著、飛舞著,化作一團團螢螢之火飛向天空,奔向那渴望已久的自由。
這樣的一幕,讓所有戰鬥中的人們紛紛停了下來,眼中驚訝無比。
“怎麼會……老祖的《三清佈道圖》!!”淳于鉻失聲道。他實在不敢相信,這樣一件強力法寶就這麼毀了,而且還是毀在無塵老祖的手中。
秦楊博道:“器靈被滅,畫卷殘缺,那些被禁錮的魂靈便再也不受約束,自然而然要重歸地府。”
“原來如此。可是,這個年輕人又是什麼來頭?”
淳于鉻說著,目光望向那個陌生的來客,滿臉都寫滿了疑惑。
眾落霞門弟子們抬頭凝望,若有所思,許多人對於生死又多了一層感悟。
果然死不是最可怕,找不到靈魂的歸宿,受人擺佈才是最可怕。
“你是何人?”老祖沉下臉來問道。炯炯的目光中壓著一團怒火,一團隨時都要爆發的怒火。敢越階向他叫板的自然不會是庸碌之輩,所以他儘量使自己保持心平氣和。
“望月冷。”來人道。
無塵老祖沉吟了一會兒。
“這麼說你來自望月家族?”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如果說齊雲飛的身份只是猜測,那麼這望月冷的身份卻是無需多問。
只因這天底下複姓望月的家族沒有第二個,區別只在於是宗家還是分家。
對於這樣的詢問,望月冷卻什麼也沒有說。
無塵老祖再次沉默,復又問道:“你為什麼要幫他?”
“與你無關。”
這一次的回答倒是爽利,但卻讓無塵老祖的耐心徹底消磨了乾淨。
“如此,便一同留下吧!”他淡淡的道。
楊碩一手指天,道:“無塵老兒,你既然嫌活得太久,那麼就讓我們三個就送你一程如何?”
“好,好!那本座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有什麼本事!”無塵老祖冷笑連連,渾身氣勢猛然攀升。激盪的靈氣在空中肆虐,衣袍鼓漲,法相森然,身形彷彿又大了許多。
如果說之前只是試探,那麼,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金丹中期修士的一怒,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抵擋!
兩人同時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三清佈道圖》雖然厲害,但仍然只是旁門左道,而眼下,這位成名已久的無塵老祖終於要亮出自己的實力了!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人才會真正意識到自身的渺小。跨越一個大境界的戰鬥,確實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不過有一句話叫做“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若是三人一起,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只要由他們兩人打頭陣,齊雲飛以法術策應……
然而當楊碩扭頭去向齊雲飛的時候,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回到了山門結界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