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不到便宜的楊碩倒縱而回。
兩人默然對望了數息。
帝謨上師幽幽說道:“小友,你的底牌還真是令人驚喜。不如你認輸吧,省得本座親自出手。”
楊碩嘿嘿一笑,道:“認輸?說的是你吧!我師尊可從未教過‘認輸’兩個字。”
“你師尊?”
楊碩翻了個白眼,道:“有師尊很奇怪嗎?沒聽過名師出高徒麼?”
帝謨上師聽罷眉頭一皺,心中便不由得多了幾分猜測。難道其師尊就在附近?此子實力雖強,但仍然只是築基期修為,僅憑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飄洋過海。
於是問道:“不知小友哪門哪派,師承何人?”
“不如你親自問他。”楊碩說著忽然望向了對方的背後,鄭重一揖道,“徒兒拜見師尊!”
帝謨上師聞言心中一懍,但卻並未轉身,只是以神識一掃而過。
而後便冷笑一聲,道:“小友如果只剩下這種微末伎倆,便不要再做徒勞掙扎了罷!”
楊碩心裡問候了他一遍老母。這老鬼果然不容易上當!
於是笑道:“也好,那就給你瞧瞧本小仙最後的底牌。你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
帝謨上師淡淡一笑,並沒有說什麼。他自持前輩身份,自然不會阻止楊碩釋放他所謂的大招。
但周圍那些府衛們可不這麼想,畢竟他們大多數還是凡人啊。楊碩剛才的手段他們在法陣外都是親眼見過的。這次要使出壓箱底的底牌,天曉得又是怎樣一種駭人聽聞的殺招。而高高在上的帝謨上師顯然不會把他們的死活當回事,所以一圈人全都如臨大敵,一眼不眨的盯著楊碩的雙手。
但見後者手掌一翻,一張紙符便在輕吟間化為了灰燼。
帝謨上師皺了皺眉,忽然心叫一聲糟糕,便閃電般出手了。蒲扇般的大手伸出,遙遙一掌抓去。
然而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眼前的年輕人嘴角微微上翹:“前輩好手段,晚輩領教!”說完身影便消失不見。
一眾府衛全都面面相覷。這就沒了?人呢?
帝謨上師臉色一沉,道:“瞬移麼?小滑頭!”
楊碩連番鏖戰,魂力、體力和靈力都消耗巨大,這才使出三十六計中的最後一計——走為上策。
大丈夫能曲能伸,打不過當然要跑,暫時的退避,只是為了恢復實力再戰。
“小子,這就是你說的殺招嗎?”天空中迴盪著帝謨上師的聲音,如洪鐘大呂一般的傳遍了方圓十里之地。
身在半空中的楊碩聞聲一震,還沒來得及祭出雲梭便倒頭一栽,墜向了地面。
下面是一處農家。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楊碩便十分狼狽的從窩棚裡爬了出來,頭上頂了一堆的雞毛。
“倒黴!”
從頭上扒下來一坨雞屎,楊碩噁心地道。
第一次使用瞬移符果然還是太生疏的,竟然一下子找不著北。
而且這玩意兒本來就不多,除去謝老送的那一張,後來斬殺修士所得也不過區區兩張,可見此種高階符籙就算是在辟穀期修士身上也不多見。肉疼啊!
這次的失敗讓楊碩學到一個教訓,那就是在對付辟穀期以上修士的時候,一定要趁人之危——好吧,趁人不備。比如在面對倀春散人那個時候,對方不就是清潔溜溜、身無一物,當時也是第一時間毀了他的儲物袋才得以順利將其擊殺。
拼不過實力,只好拼爹,這就是楊碩這次對陣帝謨老鬼所得到的深刻領悟。如果拼爹還不行,那就只能跑路。
正思忖間,一個農婦便聞聲從屋裡走了出來。一看楊碩這渾身雞毛的樣子,手上的雞食掉了一地,“啊”的一聲驚叫,回頭就往屋裡跑:
“有賊!他爹,有偷雞賊!”
這一聲大喊,立刻驚動了周邊的大爺大媽,他們手中各執農具便嗚嚷嗚嚷的追來了。
楊碩最後一絲靈力也在墜落時為了護住身體而耗損得差不多了,此刻連雲梭都駕馭不了,更別談施展縮地術了。
於是便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一個人在前邊跑,一群鄉民拿著鋤鈀鍬鏟在後面追,甚至還有拿著掃把和擀麵杖的老太太。
修仙修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