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的走路聲在山間響起,雖然有些單調枯燥,但是亦為這寂靜的山間增添了些許熱鬧。天空之上已經開始逐漸泛白。
晨風本來就有些冷,露珠又無意地落在身上,更是襯托著這山間的孤寒。
怪異女人的那張臉在這一路上都沒有掛著以往那些怪異的笑。她懷中的女孩很小隻一個,瘦瘦弱弱的,很輕很軟。
大嘴獸噴灑出來的黑血和獨孤怙身上的血跡交織混雜在一起,一點點無規律地黏在她的臉上。即使灌給她五六包血包,她的嘴唇依舊蒼白乾裂,臉上亦沒有絲毫的血色。
怪異女人神色一直很擔憂,蹲在她肩膀上的小白亦一直一眨不眨地盯著獨孤怙的小臉蛋,沒有移開過半秒的時間。
“汪……汪……汪……”小白時不時發出幾聲悠悠的長鳴,搞不好別人還會以為它是隻猴子。
——
獨孤怙無助地想要撥開眼前的雲霧,但是就是無濟於事。她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是一人在茫茫雲霧中一直走啊走啊……
前路茫茫,不知何時才是個盡頭。
這又是個夢境嗎?
不知走了多久,腰痠了,腿麻了,她獨自一人坐在地上無助地哭泣。
她一襲白衣,蹲坐在地上,幾乎要與這片白茫茫的雲霧融為一體。
迎面而來一個一襲黑衣的女子,與這一層層、一圈圈的雲霧互不相融,亦可以說這些白茫茫的雲霧似乎很忌憚她,她所在之處雲霧基本不會與她纏繞。
走近了,獨孤怙詫異地發現,那人竟然是自己!
不對,那不是她自己,那眼神與氣質與自己完全不相符!
白衣的她撐著地面連連後退好幾步,一臉惶恐。
“妹妹。”黑衣蹲下身子,與坐在地上的她平視,她笑得很燦爛,露出能給人帶來很強的安全感的笑容,“別怕,姐姐來找你了。”
“姐姐?”
“是啊。”黑衣伸出手,一臉無害的暖心大姐姐,“妹妹這麼快就把姐姐遺忘了嗎?”
我曾是你黑色世界裡的救贖,可你永遠把我拋棄。
“謝謝。”獨孤怙接過黑衣伸過來的手,藉著黑衣的力氣站了起來。
“妹妹,姐姐會替你拿回你想要的東西的。”
“什麼?”獨孤怙不明所以地看著黑衣。
周圍白茫茫的雲霧慢慢變黑,黑衣笑了笑,沒有回答獨孤怙的問題。
只過了一會兒,整片世界都變成了黑色,黑衣漸漸融進這黑色世界,只有獨孤怙一襲白衣站在中央,顯得格外的突兀。
她與黑衣的手還握在空中,並未分開。
她很溫柔。獨孤怙默默地想。
漸漸地,黑衣保持著微笑的臉蛋漸漸虛幻,然後到身子,大腿,再到腳趾頭統統都變得虛幻。
獨孤怙抓了個虛空。
幻覺?
獨孤怙再次獨自一人走在黑色世界裡,她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
她乾脆躺在地上,睜著眼望著這個充滿濃郁色彩的黑色世界。
——
“你……醒了?”看見張開了眼睛的獨孤怙,怪異女人有些激動,她的手帶著輕微的顫抖,臉上竟然再次掛起了詭異的笑容。
此時陽光正好,慵懶地斜灑在叢林裡,落下一片暖黃;空氣很甜,帶著清晨特有的新鮮味兒,瀰漫在整片森林裡;露珠滴滴點綴在嫩綠色的葉子上,泛著晶瑩潔白的光芒,讓人神清氣爽……
世界很安靜,靜到幾乎可以聽見獨孤怙睫毛顫動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之後,幾乎是立刻從怪異女人懷中彈跳起來,似乎是很嫌棄以這麼個姿勢躺在別人的懷裡。
“嗯。”獨孤怙眉頭皺了皺,淡淡地看著怪異女人,應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