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怙感覺脖子上的鋼鐵一般的手一鬆,她全身無力,癱軟在地上。
也許是藍精靈的靈氣起作用了吧,才免她大難不死。獨孤怙心裡想道。
“咳咳……”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冷汗從額間滑落。
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但是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像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愛人,如膠似漆,不肯分離。
模模糊糊中,她感覺周圍的溫度急劇上升,就如同在火爐中炙烤一樣難耐;這種感覺還夾雜著一股清涼的清流,好像專程為她而來。
恍恍惚惚間,“嗖嗖嗖”的打鬥聲在耳邊此起彼伏。
是阿七嗎?可是現在還沒到兩個時辰,他不會出現。那也就更不可能是藍精靈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
還在,還在。
那究竟會是誰?
她努力睜開眼睛,只能撐開一條細縫。依稀中她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正與獸王拼戰。
說她是老婆婆——她的身子骨卻很硬朗,身手敏捷得像個十七八歲的小青年——一身英氣。
戰鬥老婆婆明顯佔優勢。
“孽障!偷了我族的火焰種,還膽敢傷我的族人!”
她是誰?
獨孤怙努力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腦子一片空白。她的腦袋劇烈陣痛著,一抽一抽的,疼得她呼吸窒息。
她強撐著站起來,心中的慾念愈濃。
“小妖怪……你不會枉死的。”獨孤怙自言自語道。
她顫巍巍地朝獸王的方向走過去,眼中的一切事物都是扭曲的。
殺了它,取出它的心臟,製成靈丹。
她一聲聲地重複默唸著,牙齒緊緊地咬住下唇,讓原本蒼白的嘴唇多了一層紅豔。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像個鬼魅一樣,死死地盯著渾身火焰環繞的獸王。
原來這就是熱的源頭。原來它是傳說中的赤火獸啊——據傳因為它偷走了神秘人首領的火焰種,功力變得十分強大,為虎作倀,就在普通人部落作威作福。
獨孤怙右手的五指勾起,一團粉紅的幻光嗖的一聲從五指間噴出,喚出了一把沒有劍鞘的金色的劍——世間最鋒利最堅硬的金凌劍。
劍身在地上投出一個隱隱的飄忽的劍影,盛氣凌人的劍氣犀利得讓人覺得它高不可攀。
獨孤怙的手腕微顫,拿起劍來就像很吃力一樣,但緊接著“嗤”的一聲,猶如撕裂厚紙——獨孤怙手中的金凌劍擦著地面,緩緩地、徑直地朝獸王劈去。
“嗤——嗤——”轉眼之間,劍尖已經穿過獸王的身體,帶著濃黑的血,穩穩得停留在獸王的左胸膛。
正中心口。
一切都過得如此緩慢。
獸王低頭看了一眼金凌劍,愣了愣。它慢慢地轉身,所有的動作都彷彿是在回放著慢拍。它俊俏的臉龐僵硬中帶著錯愕,它的尾巴焉了下來,沒了剛剛活躍的戰鬥力,無力地低垂著,圍繞在他身旁的火苗也隨著他的氣息逐漸消滅。
一人一獸凜然對視。
獨孤怙再次用盡全力,把金凌劍推得更深入,讓它完全沒過了獸王的身子。
獨孤怙目似利劍,兩隻水汪汪的鳳眼卻充斥著血豔色的絲,裡邊閃爍著兇狠的光芒。
獸王僵硬的臉上透著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是……金、金凌劍。”獸王還沒說完,嘴裡便溢位一口黑濃黑濃的血,“你是神、神……”話音未落,獸王的頭部便低垂下來,沒了半分生氣。
獨孤怙沒有半分猶豫,手中的劍劃破獸王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譁”的一聲盡數濺到獨孤怙的臉上,她眼睛一眨不眨的,讓她原本就狠厲的眼神更顯猙獰。
她從獸王的身體裡邊掏出一顆火紅色的拳頭般大小的心。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索。
旁邊的老婆婆收起手中橙色的幻光,站在那裡目睹了獨孤怙殺死獸王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