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泰的目光認真極了,說著,就收回了左手,十指飛快地穿梭著,一扭一送,一個凌雲髻就完成了。陶安泰的目光繞著柏小妍頭上的凌雲髻轉了一圈,這才滿意地抬起了頭,看著銅鏡中柏小妍迷戀的目光,滿意地笑了。
“剛剛在彆扭什麼?”陶安泰蹲了下來,一把抓住了柏小妍的手,將她的手掌攤平,捏了捏柏小妍肉嘟嘟的手指。目光與柏小妍相對,陶安泰挑著眉說道:“老人都說,肉手有福氣。”
“那都是騙人的,餘芊的手就一點都不肉。”柏小妍幾次想抽出自己的手,無奈陶安泰握得太緊,索性就放棄了掙扎,自暴自棄地說道。
“為什麼覺得自己的手不好看呢,說不定餘芊也在羨慕你呢。”陶安泰拍了拍柏小妍的頭,從衣袖中拿出一支銀步搖來,慢慢地插在了髮髻上。
這時柏小妍才心驚,這步搖一直在陶安泰手中,而她卻一直都沒有察覺。
有些心虛地看了眼陶安泰的神色,見他似乎並沒有起疑,柏小妍這才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這凌雲髻比越千梳的還好,對了,阿九也會梳凌雲髻,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我知道她已經盡力了。”
見陶安泰只是笑著不說話,柏小妍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又急急忙忙地說道:“小五最近在做什麼呢,我已經有大半年沒看見他了。他可是答應了要來康寧城的,若是食言,我決不會輕易地原諒他!”
“丫頭,你心虛的真明顯。”陶安泰挑眉看著說個不停的柏小妍,突然說道。
“那個步搖……”見陶安泰戳穿了自己極力隱藏的事情,柏小妍忙辯解起來,可是陶安泰卻沒準備讓她說下去。
“我並不介意。”陶安泰扶著柏小妍的肩,神情柔和極了,“不過只是暫時。丫頭,試著相信我吧,我也試著,相信你。”
不得不說,陶安泰雖然話少,也很少說什麼動聽的話,但這句話,一下子就打動了柏小妍的心。
柏小妍想,這就是陶安泰與羅子元的不同,也就是為什麼羅子元為她做了那麼多,而她卻只有感動,沒有動心的的原因。羅子元霸道,哪怕是為她著想,也只是以他覺得好的方式做著。而陶安泰會告訴她,什麼是他會做的,什麼是他不會做的,真正交心的感覺。
這樣的陶安泰,讓柏小妍覺得能夠依靠。
所以柏小妍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想以教引女官的身份,入宮。”
“好。”陶安泰沒有問什麼,只說了一個字,允了柏小妍這幾乎是有些無理的要求。其實不用問的,陶安泰很瞭解柏小妍,以她的性子,正如她所說的,她會自己拿到她想要到的。
一同用了午膳後,陶安泰就要離開了,他此行是微服私訪,御駕可還等在康寧城外呢。
“我怎麼不知道,這潛山別院的廚子做的杏仁豆腐,竟和宮中的是一個味道。”陶安泰喝著流螢沏的竹葉茶,對方才那一道杏仁豆腐念念不忘。
“這可不是別院的廚子做的,而是越千做的!”柏小妍很是自豪地說道,“越千的手藝極好,凡是我愛吃的,她幾乎都會。”
“哪道菜不會?”陶安泰看了眼越千,問道,看不出來,越千居然還是一個個中好手。
越千見陶安泰問話,忙跪了下來,行著禮說道:“回陛下,那道菜是主子偶然間嚐到的,之後便一直念念不忘,只不過奴婢未能見到那道菜,是以,難以將那道菜做出來。”
柏小妍忙接著說道:“是雞肉,有荷葉的清香,肉質也極嫩,但是越千嘗試了很多種方法,也沒能做出那味道來。皇上您見多識廣,大權在握,不如就幫我打聽打聽?”
陶安泰聽著柏小妍的描述,慢慢地挑起了眉,點頭應允。
相聚的時間似乎是短暫了些,柏小妍陪著陶安泰走到了別院的正門,看著小廝將他的馬牽了出來,雖然有些不捨,但還是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騎的該是稀世名駒才對。”
“踢雲烏騅?”陶安泰瞭然地問道。
“你又知道了。”柏小妍很是誠實地點了點頭,“很漂亮,我很喜歡。”
“嗯。”陶安泰點了點頭,長腿一伸就上了馬,“等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時,我便贈你一匹踢雲烏騅,可好?”
柏小妍聽著,眼睛發亮,點著頭直說好,踢雲烏騅可是稀世名駒,即便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的好馬。柏小妍曾試著去騎餘芊的烏騅,可那馬到底是有靈性的,怎麼都不讓柏小妍騎上它。當時柏小妍便想著,一定要弄到一匹踢雲烏騅來騎騎,而現在看來,這心願並不難實現。
不過更讓柏小妍開心的,是陶安泰的表態。
陶安泰這是在隱晦地告訴她,皇后之位並不牢固吧?是的吧!
是以,當柏小妍以教引女官的身份入到皇宮的時候,候在宮門口的內侍就驚得瞪大了眼睛。“昭、昭儀?!”雖說當初原禹在賀楠的挑撥之下,幾乎血洗了皇宮,但還是留下了不少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