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擅長找話題,也不知道能聊什麼,她現在只想快點到站,可以擺脫這種尷尬的處境。
她也不想跟沈風華說太多話,如果被他發現了怎麼辦?
甘映安還沒有做好被沈風華發現真實身份的準備。
“你今年是21歲嗎?”沈風華似乎也是覺得兩個人都不說話太尷尬了,便主動找話題。
甘映安像是被她老爸俯身了一般,變成了話題終結者,面對沈風華的這個問題,只剪短地回了一個“嗯”字。
也多虧是沈風華也才能強行把對話進行下去,他耐心向來不錯,也沒有不滿女生的回答太簡短。
“我今年29周歲,虛歲三十歲了,比你大了差不多十歲。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叔叔或者哥哥看待,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看起來可沒你這麼暮氣沉沉,聽說你好像還有抑鬱症,嚴重到多次自殺未遂的地步。”沈風華顯得有些絮絮叨叨,像是憋了很久終於逮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甘映安沉默,心裡瘋狂吐槽,他什麼時候知道這些事情的?難道是她爸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告訴沈風華的嗎?
不對吧?她爸媽沒事為什麼要把這種事情告訴沈風華?一定是沈風華主動問了,她爸媽才會說的吧?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知道這些事情對於沈風華來說是什麼重大收獲嗎?是什麼必須要知道的嗎?
甘映安知道她現在有些反應過度了,糾結了許久,也還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跟沈風華的態度比起來,顯得特別冷淡。
“不習慣跟不熟悉的人待在一起嗎?”沈風華倒是一點也不顯得難堪,反而為對方的反應找到了理由。
“嗯。有點不習慣。”甘映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雖然不理解你曾經經歷過什麼,但是生命太珍貴了,希望你不要想不開。可能你覺得很絕望世界上沒有人關心你,但是總有人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默默關心著你。努力活下去。”
甘映安有一種被灌了一波雞湯的感覺,沈風華真的有點怪怪的。
她都快懷疑下一步這人是不是要出家當和尚了。
車程幾個小時,當然不可能一直說話,甘映安容易疲倦,昨晚又是寫題到兩三點才睡的,所以強撐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歪著頭睡著了。
她覺得現在的她就好像回到了高中大學時期,每到開學的時候就坐車離開家鄉,去學校求學。
靠在動車椅子上睡的不太舒服,甘映安挪了挪,睡的顯然不太舒坦,啪嗒一聲,她的錢包從她的雙肩包裡掉了出來。
沈風華坐的筆直,看到掉落在地面上的錢包後側頭看了看睡著的祁琳,他彎下去把錢包撿起來。
可能是角度不太對,錢包的開口朝下拿起來,所以裡面有東西掉了出來,一朵風幹的把做成了標本的小黃花。
沈風華覺得這小黃花有點眼熟,把錢包拿起來後,再小心翼翼地捏著小黃花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腦子裡自動聯想到一些畫面。
醫院外,坐在花圃邊上的人。
小黃花被別在她的發間,她把小黃花取下來,笑他送人小野花也太摳了,說這就已經很好了,做成標本就可以儲存很久……
他不覺得這只是一個巧合。
‘祁琳’出現的時間這麼巧,而且伯父和伯母除去一開始傷心欲絕,之後的表現都不像是一對失去女兒的中年夫妻……
旁邊的‘祁琳’還在扭來扭去,她哪怕已經睡著,還潛意識裡保持著距離,從來沒有把頭靠過來,靠在他的肩膀,不知道是怕她佔了他的便宜還是怕他佔她的便宜。
他眉眼彎彎,抬手把她像是怎麼擺都不舒坦的頭按在他的肩頭上,溫聲道,“好好睡吧,到了我叫你。”
甘映安不知道坐火車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她只是覺得沈風華的態度開始變得非常微妙。
具體就表現在出了火車站後,他非要送她到住處,還強行跟楊星洲認識了,在回家的路上,沈風華跟楊星洲還相談甚歡。
她總覺得好像事情在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再接下來,沈風華幾乎每天都會在手機上聯系她,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他隨時都有時間幫她解題,隨時都有時間陪她出去玩。
這總讓甘映安覺得沈風華是在追求‘祁琳’。
她有點沮喪,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