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原本是注意到映安悄悄走出去了,要追上去,喊了一聲,“映安……別走!”
才說了四個字,杜川就把他自個母親扯住,“杜川!先給我說清楚怎麼回事!”
杜川痛苦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不敢直接甩開母親,因此只能一邊解釋,一邊絕望地看著甘映安離開。
“她沒要房子,但是谷谷和蘭蘭的撫養權歸她。我每個月都需要給一部分撫養費,婚內共同財産平分,因為房子原本應該平分,但是現在她沒要房子,所以我還需要給她支付一定比例的補償金。”解釋地這麼清楚,只是為了讓母親一次性瞭解,以免再又其他疑問。
他認為已經說的夠明白了,便問,“我可以走了嗎?”
現在追上去的話,沒準還能把映安攔下。
杜川自認為說明白了,可吳藝蓮還有很多疑問,聽到甘映安沒要房子而是要孩子的撫養權,吳藝蓮鬆了一口氣,畢竟那兩個賠錢貨留在兒子身邊也只是兒子的拖油瓶,但是一聽杜川還需要給杜川很多錢,馬上就變臉了。
“什麼意思?她這些年都沒有出去上過班,也沒有給這個家創造任何財富,憑什麼離婚了還要分走你的一半財産!分走你的財産也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要你給她補償金?以為這房子是誰的啊!這些年都是誰在還貸啊,她怎麼好意思分一半!”吳藝蓮像瘋狗一樣嚷嚷叫起來。
杜川頭都快被吵爆炸了。
“不行,這個財産分割不行!你去上訴她,就說你不滿意這個財産分配!她應該一分錢都不能帶走!她只是幫出了一個首付,還真的以為這房子就有她的份了?”吳藝蓮無法接受兒子還給甘映安補償。
在吳藝蓮看來,她兒子一點錯都沒有,甘映安才離婚就把野男人帶到家裡來了,分明就是甘映安出軌在先。
而且甘映安這些年只是在家裡當家庭主婦,靠杜川養著,沒有對這個家庭付出一丁點貢獻,有什麼狗臉分走兒子的財産?
杜川一心念著已經離開的甘映安,被他母親尖銳的聲音吵地頭疼,一直都在深呼吸,希望自己可以把暴脾氣壓下來。
他跟甘映安是協議離婚,協議上是他簽了字的,白紙黑字,根本就不能反悔,就算反悔那也是因為財産的分配不合理,或者說映安那邊違反協議規定了。
可是她沒有做任何違反約定的事情,而且他對於現在的分配已經很滿意了。
如果再去上訴的話,只會被映安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而且他母親怎麼可以說映安對這個家庭沒有一丁點貢獻呢?
如果說她沒有貢獻,那平時是誰做的一日三餐,是誰辛辛苦苦做家務帶孩子的?
難道映安不去做飯,飯就自動做好了嗎?難道映安不去打掃房子,房子自己就能變幹淨了嗎?
難道她不需要懷胎十個月不需要在鬼門關走一遭辛辛苦苦生下孩子,孩子自己就能蹦出來了嗎?
還是說她不需要忍受各種帶孩子的痛苦,孩子就自己能長大了?
因為她做這些不需要付工資,所以就認為她所做的都是理所應當,都不是對這個家庭的付出嗎?
杜川沒有資格把內心的話說出來,去指責自己的母親。
因為在他跟映安互換身體之前,他的想法跟母親的想法一模一樣。
他自大地認為自己是這個家庭的頂樑柱,自大地認為他就是映安的天,自大地認為她離開了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明明施捨一般給她一點生活費,還覺得自己非常大方。
其實他對自己的妻子還不如對他的一些同事大方。
吳藝蓮的催促打斷了杜川的自我譴責,“杜川,杜川!你想什麼呢!還不趁她沒上火車,趕緊把她叫回來,說你不滿意財産的分配……”
不等母親說完,杜川就朝門外沖去,她應該會去幼兒園先接谷谷,杜川來到停車場,打算開車趕到幼兒園。
可是當他趕到幼兒園的時候,幼兒園門前已經沒有小孩子了,也不知道已經放學多久了。
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甘映安還是坐高鐵回家,她提前跟谷谷打過預防針了,所以谷谷也知道爸爸和媽媽已經離婚的事情。
甘映安沒想到現在的小孩子比她想象中早熟,居然能夠理解她,谷谷一直不哭不鬧,只是非常安靜地跟在她的身邊,就好像擔心會被她拋下一樣。
呂佳過來送她,在入站前呂佳握著她的手,一個勁兒地對她說,“映安,到了那邊記得要跟我說一聲,總算是離婚了,真的太好了,以後就輕鬆了。”
“谷谷?沒事吧?”說著,呂佳的聲音壓低了許多,湊到甘映安地耳邊輕聲問。
甘映安把蘭蘭背在前面,空出了兩隻手,可以牽著谷谷的手,她慈愛的摸摸谷谷的小腦袋,笑道,“谷谷很懂事的。”
谷谷揚起臉嘻嘻笑道,“佳佳阿姨!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相比較那個幾年都沒抱她幾次,還陰晴不定的爸爸,谷谷當然更喜歡從小照顧著自己,會給自己做很多好吃的,經常抱著她給她講故事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