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軟聲道:“我怎麼覺得,病了的人是你呢?”
顧至松開她的手,悶聲道:“我其實也不想你受苦。”
周琳琅辯駁:“我不是怕受苦。”
顧至一口斷言道:“那就這麼定了。”
周琳琅:“……”
周琳琅:“……”
她總覺得顧至說要搬出去的話不是無的放矢,可他嘴硬得跟蚌殼似的,她還真問不出來。
三朝回門,周臻陪顧至去書房,周琳琅則在眾姐妹的簇擁下去給顧老太太問安。
顧老太太對這個世子妃孫女與出嫁前完全是兩種態度,太客氣了,就和那些來顧家做客的尊貴的太太夫人們一個樣,顧老太太言辭十分婉轉,態度殷勤又不過分,無微不至又處處留有餘地,一副生怕照顧得不周,會讓她對周家生了嫌隙的模樣。
周琳琅無可無不可。就這麼客客氣氣的也挺好,如果她非要虛偽的表演祖孫情深,周琳琅還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配合得來。
周大太、週三太太和衛周氏都在,臉上掛著笑,一一同周琳琅寒暄畢。
衛周是應了老太太的邀請過府的,此時見周琳琅盛妝打扮,越光彩灼人,不由酸溜溜的對周大太太道:“別說,咱們這位三姑爺確實眼光獨到,就琳琅這模樣,怕是天底下再難找出另一個來。”
她意在諷刺顧至不過是見色起義,私底下也未嘗不是嫉妒。
這周琳琅本來是個掃帚星,又沒個親娘,也沒什麼才德,就憑著一張好臉,居然嫁得這麼好,換誰誰不嫉妒?
周大太太掩飾的捂住嘴,道:“這話在理,且看吧,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她問起衛周氏:“你家那不省心的下流胚子如今怎麼樣?”
提到衛輔,衛周氏一撇嘴:“還能怎麼樣?如今老實著呢,我聽說也不怎麼和人爭個什麼粉頭。他是個什麼玩意,要什麼沒什麼,也敢學人家逞強鬥狠,這不被人打了,肋骨斷了兩根,腿骨也裂了……”
周大太太道:“唉喲,這是幾時的事?怎不見你著人送信,我們也好過去瞧瞧。”
衛周氏報個大概日期,道:“瞧什麼,他如今分家另過,好賴跟我都沒關系,他如今把他那嫡親舅舅認下了,大嫂你們就是去,又何處立足呢?”
周大太太並不是真正關心衛輔,聽他受傷的日子,正是顧至回來後不久。
她對顧至的狠戾至今仍心有餘悸,他打了周玉珉,被周大太太詛咒了許久,這會聽說衛輔遭了災,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顧至。
她看一眼不遠處的周琳琅,對衛周氏笑笑道:“喏,怕是你們府裡那位是無妄之災呢。”
衛周氏眉毛一蹙,隨即就琢磨出周大太太的用意來。她家捱打的是她嫡親的兒子,她定是心疼不過,想拿自己當槍使好替珉哥出氣呢。
衛周氏做驚訝狀:“當真?這也太過了……怎麼能這樣呢?等我回去就告訴那孽障,叫他長長教訓,別再痴心妄想。”
給周老太太請過安,週三太太馮氏請周琳琅回她自己的院子歇息。這對繼母女如今也是無話可說,不過大面上的情份,周琳琅也就不虛與委蛇了。
這府裡只有周玉琛最關心周琳琅,等人都散了,他問:“姐夫對你好嗎?”
周琳琅點頭,問他最近如何。
周玉琛道了個“好”字,又蹙眉道:“我怎麼覺得你氣色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