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老太太的院子出來,周琳琅一直沒說話,顧至看左右無人,徑直捉住她的腕子。
周琳琅沒抽出手,也沒矯情作態,只是沉默。
顧至道:“僅此一次。”
周琳琅這才抬眼看向他,問:“當真有這必要麼?”
顧至朝她笑笑,一副全無心機的模樣,道:“倒不單純為的洗清你我的清白,就是想羞辱羞辱她罷了,她不是願意看嗎?那就讓她看個夠。”
周琳琅臉色飛紅,小聲的道:“你不要臉。”
明明可以用元帕,再簡單再省事不過,可他非得大張旗鼓,鬧這麼一出,他和她就好有臉嗎?
顧至呵一聲:“明明是她不要臉,關我什麼事?”
周琳琅:“……”
兩人剛回到院子,就見侍璧匆匆上來,白著臉回道:“翠鸝死了。”
周琳琅怔了怔,問:“誰是翠鸝?”
顧至幾乎同時道:“死就死了,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周琳琅和侍璧:“……”
等到顧至出去料理此事,周琳琅才問侍璧怎麼回事。侍璧道:“奶奶忘了?昨晚上多嘴的那丫頭……”
呃。周琳琅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怎麼就死了?你們為難她了?”
侍璧搖頭:“奴婢們哪敢?不過是把她拖下去說了兩句,知道她是服侍世子爺的,連句重話都沒敢說,她自己臉上訕訕的,見實在沒有她插手的地兒,略站了站就回了房,奴婢們也沒當回事,哪成想今天一大早她那屋門遲遲不開,奴婢們這才覺得不對,叫人硬是把房門撞開,才現她已經死了多時,身子都硬了。”
周琳琅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叫翠鸝的既然能服侍顧至那麼長時間,就不應該是個不懂規矩的,可既然懂規矩,自己又沒怎麼著她,她至於回了房就自尋短見不成?
這才成親呢就出了人命,不管旁人怎麼看怎麼想怎麼議論,周琳琅自己先覺得晦氣,要說這丫頭不是成心的,誰信啊?
她不願意憑白冤枉人,可有今天顧二太太的找碴,她先把這叫翠鸝的丫頭和二房那邊掛了鈎。
周琳琅撫了撫額,對侍璧道:“可找人看了,是因為什麼緣故死的?”
侍璧搖頭:“因著沒稟給世子爺和奶奶,奴婢們不敢輕舉妄動。既是世子爺去料理,奶奶還是別擔心了。”
就因為是顧至去料理,周琳琅才更擔心,沒事他還要生事,這出了事他不把事鬧大才怪。
要依著周琳琅的意思,她實在不想惹是生非,不管這事到底是怎麼個緣故,與二房有沒有關系,真鬧起來,吃虧的一定是她和顧至。
有證據又如何?既然不能一擊之下就把二房打得消停了,他們總會想方設法的鬧出事來惡心她和顧至,還不如就此息事寧人,且等以後再尋機會。
顧至一回來,周琳琅看他神色,問那丫頭的事。
顧至倒是挺平和,道:“那丫頭平素是個老實的,因著生得相貌平平,倒不像別的丫頭那樣描眉畫眼,在我跟前掻弄姿,不然也不會留她這麼長時間,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她是自己吞了藥死的,目的是什麼,想來我不說你也明白。”
周琳琅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顧至嗤笑:“什麼怎麼辦?既然是她自己尋死,我管她做什麼?叫人拉出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