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先生搖頭:“我無能為力。”
周琳琅的心咯噔一聲。她起身道:“他在哪兒?我去瞧瞧。”到了這會兒,不管他是不是祁季昭,她於理於情都該去看看。
蘇老先生道:“我把他安排在了廂房,你去看也可以,但得跟著我。”
還是怕她有危險。
周琳琅感激的道:“多謝您了。”
蘇老先生雖祁季昭已經不治,但總不能真的袖手旁觀,什麼也不管,他叫周琳琅提了藥匣,去了廂房。
祁季昭雖然昏昏沉沉的,但還有幾分意識,蘇老先生道:“這位公子?老朽不才,要替你施回針,雖不能治本,卻也能緩解你現在的狀況,你叫人都出去吧。”
廝怒道:“誰知道你是什麼人,到底安的什麼心?我家三爺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想留他一個人在這,難不成你想謀害我家公子?”
都這時候了,謀害他有什麼用?
祁季昭勉力道:“出—去—”
廝沒辦法,只能委屈的道:“我就在門口。”
周琳琅早在進門的時候看見祁季昭身邊的廝就知道是他們主僕,看祁季昭病成這樣,心裡也挺難受。
等蘇老先生施完針,她朝蘇老先生點點頭,道:“我在這兒坐一會兒。”
蘇老先生嘆口氣,道:“我雖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瓜葛,可他……唉,你盡人事吧。”
過了最初那種疼痛勁,祁季昭睜開眼,見床邊坐著周琳琅,他激動的一下子就坐起來:“週三姑娘,我,我不是做夢吧?”
周琳琅伸手按住他,道:“是我,祁三公子,你怎麼……”
祁季昭一把就抓住了周琳琅的手:“琳琅,你怎麼會在這兒?這幾個月,你可還好嗎?”
周琳琅浮起笑,道:“你都知道了?那天的事,我逃了出來,之後一路南下,蒙蘇老先生收留,這些日子一直盤桓在此,倒是你,這是要去哪兒?”
祁季昭聽她無恙,猛的躺回去,喘了半天才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心頭一顆石頭落地,竟然半晌都再開不了口。
周琳琅知道急不得,因此沉默的陪了一會兒,起身欲走,祁季昭的手卻一直沒松,察覺到她的動作,祁季昭轉過臉來,示意她:別走。
周琳琅道:“我去問問蘇老先生,看給你熬些什麼藥?”
祁季昭搖頭:“沒用,琳琅,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你。”
周琳琅眼窩一酸,道:“多謝。”
祁季昭也不計較這個,長話短:“你,盡快回京,周家不能安身,你就留在祁家,琛哥兒在等你。”
周琳琅雖然驚訝,卻仍是點頭,她不想讓祁季昭再多費心神。
祁季昭沉默了會兒,忽的笑道:“也好,我和元郎,黃泉路上,不孤單了。”
周琳琅怔了下,道:“顧世子,怎麼了?”
祁季昭閉上眼,道:“三皇子西南平叛兵敗,元郎,戰死。”
周琳琅更怔了:“怎麼,可能?”
祁季昭不再言語。
周琳琅問:“你不顧病體拖累,執意南下,就是要去,去接顧世子回來?”
祁季昭點頭。
周琳琅簡直不知道什麼好了。
祁季昭忽然睜開眼,道:“週三姑娘,我有一樁遺願,你能否,替我完成?”